袁小蝶的父亲已经和高古谷的父亲认识了那么些年,而且还曾经做了那么多年肝胆相照的好兄弟。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高古谷的父亲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只不过,就算是看穿了高古谷父亲心里的小九九,袁小蝶的父亲也是无可奈何的。如果不想上了高古谷的父亲的当,那你按兵不动,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女儿交出去。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高古谷的父亲一时半会儿不会攻打瀑布山,但是袁小蝶交到高古谷的父亲手里以后,肯定是难逃一死的。
高古谷的父亲向来不做无准备的仗。无论是如何选择,袁小蝶的父亲都是输的那一方。自从几十年前,还是小孩子的高古谷的父亲和袁小蝶的父亲,因为慕名月下老人的一身绝学,不辞辛苦不远万里,怀着满腹的理想前来找到月下老人拜师学艺的时候,袁小蝶的父亲总是比较笨拙的那一个,而高古谷的父亲则是比较聪明的那一个。
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瀑布山的所有人众志成城,全部心甘情愿地愿意为了自己的首领一战,为了瀑布山可爱善良的小公主一战。哪怕最后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如果你们有谁愿意离开瀑布山的,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我不反对。”袁小蝶的父亲给了瀑布山的所有人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唯独没有给自己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这些年,瀑布山的兵力虽然也是日益强大起来,规模也是一天天地在壮大中。但是,瀑布山平日训练兵的目的主要用于强身健体。所以,瀑布山的部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对战有备而来,长期被严苛训练的战力部队,肯定会吃很大的亏的。
但是不愧是瀑布山首领袁小蝶的父亲带出来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宁愿轰轰烈烈地战死沙场,虽死犹荣,也不愿意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在人生中的关键时刻落荒而逃,变成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人。
结果,瀑布山和古谷镇的那一场内战,一打就是一年。在那一年中,袁小蝶的父亲战死了,瀑布山的所有将领几乎尽数阵亡。几个大难不死的人也被高古谷的父亲捉到了古谷镇里,凌辱数日游行数日受尽折磨和屈辱后,头颅被挂在古谷镇的大山上的一块三角形状的岩石上,以儆效尤。
袁小蝶的父亲派自己的亲信护送袁小蝶去一个安全而与世无争的地方,但是在蹒跚逃亡的过程中,立誓赌咒一定要赶尽杀绝的高古谷的父亲,一直把袁小蝶身边保护其周全的人全部杀光以后,还是对孤立无援的袁小蝶穷追不舍。
昔日一片湛蓝的雪海里的水,几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充满血腥气味的血水。金黄色暖融融的沙滩,也尽数被鲜红浓稠的血液染红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雪海变成了血海。一望无际的血海上,到处都浮沉着肿胀的像鱼肚白一样的尸体。一具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互相拥挤着,随波逐流着,成为了昔日蔚蓝温暖的雪海上最血腥的装饰物。
风一吹,烈日在一暴晒,臭气熏天的死尸有很多就会搁浅在肮脏的沙滩上,成为永远难以遗忘的罪恶的最有力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