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鸟在古谷和泽照的头顶上焦躁不安地来回飞翔,眼睛里弥漫着惊恐和担忧的神色。
在刚开始到达死亡的沼泽的时候,信天鸟还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和他们提议,载着他们一起飞过这片死亡的沼泽。
这片蒸腾起雾气的沼泽地,虽然能见度很低,仅仅凭借肉眼很难看出它遍布的地域绵延到哪里。但是信天鸟已经朝着天的方向飞得更高了,在高高的苍穹上,死亡沼泽蒸腾出来的雾气还没有到达的地方,信天鸟很努力地想要看出这片广大的沼泽的终点。尽管信天鸟飞翔在高高的蓝天上能够看得更远更清楚,但是它还是无法确定这片广阔无垠的沼泽的终点究竟在哪里。
死亡的沼泽和身后的那片空旷广大的沙漠比起来,很难说谁比谁更加辽阔可怕一点。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想要穿过这片沼泽地,唯有依靠信天鸟飞翔的力量。
信天鸟从高高的天空上飞下来的过程中,一直在考虑如何开口,向谁开口。泽照已经明确告诉过它了,“类似于想要载着我们飞翔大半个雪海的距离的想法,你已经说了三次了,我不想再听到第四次。”
也许,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古谷更理智一点。比起泽照来,古谷理智沉稳多了,比较不会感情用事。
冒出这个想法不过是前一个小时左右的事情,然而现在信天鸟不必再为这个担忧了,至少暂时没有必要了。很明显,它已经有了新的更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操心。
如何让冻成冰人的古谷和泽照挣脱坚冰的束缚呢?
束手无策的信天鸟一次又一次地用劲全力,朝着已经成冰人的古谷和泽照飞过去,忐忑不安的心里怀着有些渺茫的希望,但愿在自己和古谷,泽照接触的时候,通过强烈的冲击力,能够撞碎他们身体上牢牢包覆着禁锢着他们的坚冰。或者,如果他们站立的不够稳,又或者自己飞翔的时候撞击到他们用的力气比较大,无论是因为什么,信天鸟想要的结果是古谷和泽照都顺利地倒在了地上,当然不是沼泽的一边,而是沙漠的一边。
那么,在古谷和泽照的身体轰然倒地的时候,也许他们的身体通过和地面的撞击,包覆着他们的身体禁锢着他们自由的坚冰能够应声而碎。就算在古谷和泽照倒地的过程中他们会受伤,就算在坚冰碎裂的过程中,他们会流血,至少比坐以待毙要好的多。
死马当活马医,信天鸟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每耽搁一秒钟,古谷和泽照的心脏都有可能在极度的寒冷里停止心跳。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信天鸟不知道自己受不受得住。
头顶上的天空阴暗了下来,大团大团的乌云拥挤着推搡着滚滚而过。在这个时候,如果你从上帝的视角居高临下的看过来,你会发现一个发了疯一样的大鸟,正在一片蒸腾着雾气的沼泽的上方,一次又一次不要命地朝着伫立在沼泽地和沙漠交界处的两个冰人,疯狂地撞击着。一下一下又一下,似乎打定了主意要不死不休。
在徒劳无功地不断撞击中,信天鸟鲜活的血液一点点渗透到古谷和泽照这两个已经成为冰人的冰体上面。已经筋疲力尽地信天鸟,在白色的雾气里粗重地喘着气,积蓄着力量准备进行下一轮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