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泽照已经在古谷镇里生活了七年了,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古谷镇里还有成熟男子的存在。和姥姥不太频繁的接触的时候,姥姥也曾经向泽照介绍过古谷镇每个洞穴里居住的妇人们,包括古谷镇的一草一木,但是她从来就没有像他提及过住在大嘴巴洞穴里的那个神秘的男子。
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呢?泽照的兴趣就像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样,被轻易地激发了出来。大嘴巴虽然不是泽照喜欢的人,但是他仍然很关心发生在大嘴巴身上的事情。很多时候,一个人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去关注令自己讨厌的人的经历的,尤其是当那些经历对令自己讨厌的人来说,是苦不堪言的时候。
“当然,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黑暗中,男子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丝的情绪。就像绝望至极的人,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一般的,用的是波澜不惊、死气沉沉的口吻。
“你后悔了……”大嘴巴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好像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字是虚假的一样,“她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就算你没有娶我,你以为你能娶得到她吗?真是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大嘴巴尖厉的笑声,突然很不合时宜地在黑暗的空气里弥漫又弥漫。“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娶你。”神秘男子的声音冷不防地再次从黑暗中响起,如同一个闪着寒光的锋利的匕首一样,硬生生地割断了大嘴巴刺耳的笑声。难堪的沉默又一次在漆黑的空气里膨胀、发酵,令人窒息。
为了防止自己在寂静的黑暗里尖叫出声,泽照在掌心暗暗地凝聚起一股无形的皓明真气,他把掌心的皓明真气慢慢地过渡到自己中指和食指的指尖处,然后用中指和食指分别在两只眼睛的前面一略而过,泽照的眼睛立马能够穿透黑暗,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
大嘴巴居住的洞穴里,陈设十分的简单,硬邦邦的地面上到处都是一些破损的瓶瓶罐罐,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味。
距离泽照十步远的地方,大嘴巴正四肢着地,像一条肮脏的狗一样慢吞吞地向前爬行着。而大嘴巴前进的方向距离大嘴巴大概五十步远的位置,有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背对着泽照,坐在一个由月妖树的树木制造而成的轮椅上。他的头发是灰白的,在黑暗的夜色中显得很诡异。泽照无法看清坐在轮椅上的那个黑衣男子的脸,泽照不愿意为了穿透男子的身体看见男子的脸,而进一步调动生命力增强自己的洞察力。如果泽照真的那样做了的话,他当然可以很轻易的看清楚男子的脸,但是大嘴巴一定会发现他的存在。好戏还没有看完,泽照不想因为自己煞了风景。
大嘴巴向前爬动的时候,她透支过度的身体虽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不已,但是她此番前行的动作是那样的坚定不移。
也许是嫌前面的路途太过遥远,大嘴巴突然双腿一用力,整个身体就像离弦之箭一样,朝着前方飞奔而去。大嘴巴在神秘男子的身边停下来,双手熟练地为自己宽衣解带。当大嘴巴赤裸的身体像一条扭动着身体的蛇一样攀附在黑衣男子的背上的时候,黑衣男子无比嫌恶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大嘴巴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就像扔掉一颗外面丑陋的小石头一样,也像随手丢弃一根干枯的老树枝一样,就那么用力随便一扔,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也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大嘴巴赤裸的身体狠狠地撞击在一面石壁上,带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许碰我,明白了吗?”始终背对着泽照,坐在轮椅上的神秘男子的声音硬邦邦的,像是一个死去了很久的死人发出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的,死气沉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