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莲果然没有骗我,断河边的风大极了。我睡在断河边歪歪扭扭的这棵大树的枝丫上,运作真气向下压住身体,才勉强没被吹到断河里面去。在我一觉睡到天亮没有中途醒来的那些夜里,自己是怎样安然无恙地躲过了大风的来袭呢。还是说,只有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呢?
自从古莲说了那样一些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话以后,我就再也无法入眠了。我在大树的枝丫上辗转反侧,一边要想办法防止自己被大风刮到断河里面去,一边情不自禁地思考一些有的没的。
古莲说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我,古莲说是古风让他唤我一声“古谷姐姐”的,古莲说她绝对不会忘记一张她曾经看过的脸。她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这怎么可能呢,也太无稽之谈了吧。
我闭上眼睛,在自己的脑海里建立起一个个假设,然后又很快地把这些假设一股脑儿的全推翻了。一层薄雾不知何时在断河上堆积了起来。时间在无声中随风流逝,断河上的雾越积越多,越积越浓。浓的划不开,大风吹不散。我的视线被阻隔了,河的对岸,我无法望眼欲穿。
夜晚的时候,我们各自分散,独自入眠。很少有交集。白天的时候,血族的公主血玲珑、忍族的大皇子忍阿忍和血族的皇子血凌空,几乎总是在对岸活动的,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三个人很少到我们这边来。
古风和忍族的小皇子忍阿让,以及风之子和古族的小公主古莲总是在断河的这边活动。偶尔,古莲会到对岸去找血凌空。偶尔,血凌空也会到我们这边来寻找古莲。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我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断河边的这棵歪歪扭扭的大树上度过的。除了上次的夜里,古莲不请自来扰了我一夜睡眠之后,再没有谁靠近过我和我身下的这棵大树。好像它就是专属于我的。
没有交集不来相扰也好,我也乐得清净。
时间就这么安安静静,波澜不惊地过下来。我算算时间,我们已经离开古谷镇有很长时间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的生命力和音容笑貌会迎来新一次的陡变。到那个时候,古谷镇里的大裂缝会自行打开,那是我们回去的唯一的机会了。
很奇怪,这些时日以来,我竟然很少想起生活在古谷镇的那些岁月。有那么几次,在梦的深层,我会突然的忆起自己是一个月亮族的造梦人,生活在古谷镇里。
梦中的我,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小声地流着泪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