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思恬的精神似乎更差了，声音也越来越微弱，可她紧紧抓着顾浅浅的那只手，却十分的有力：“姑姑，你摸着我的心答应我好不好？一个也不要放过，陆战东，凌薇萱，还有……我爸爸……”

顾浅浅：“……”

这样的时候，她居然叫她姑姑……

顾浅浅心头百味陈杂，却没有一味是甜的，心，都仿似被堵住了，她说不出话来，顾思恬便一直一直扯着她的手：“最最不要放过的就是我爸爸，可你报复他的时候能别要他的命吗？只拿走他想要的一切就好，让他后悔好不好？”

顾思恬明明说着世间最大逆不道的那种话，可说着说着，却痛心不已。

原来，就算是失去了一切，哪怕是生命，到最后她也还是对亲人下不去手。所以，要报仇，却不要取父亲的性命，她只是想让他后悔，后悔他做了这个放弃自己的决定。

所以，顾浅浅不答应，她便一直一直死死拉着她：“姑姑，到那时，他是不是就能知道，东西是死的，钱财是身外的，只有活着的女儿，才是可以依靠的？”

“顾思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不是个好爸爸，他不是，他不是……”

太激动了，顾思恬明明都已气弱游丝，可她还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在嘶吼：“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呃……噗……”

“啊！顾思恬……”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顾浅浅闪之不及胸口瞬间被染了一大块，可她却根本顾不上用手去擦试，只飞快地伸手抱住了对方的头。

可惜，就算如此，那原本还极为用力地扯着她的那只血手，此时已是无力地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