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子路啸之，从小就刻苦努力，有时候我反看自己和路千夜，觉得是我们两个自由散漫的人“负负得正”生出来一个恨不得把一个时辰掰成两半用的孩子。

“啸之天赋上，大抵如他父亲，苏相，我也只教他武功到他父亲那般即可。”乾元掌门跟我说，他或许可以是能与江如云一战的那个人，“我山门前日里告诉苏相，想让你去除江如云，那是荒唐了。”

他们也知道，毕竟我只是个能用脑，但并无任何功力的人。

我儿子，他学成曾经的路千夜，能行吗？

“与之的话，我山门有意留他在山上，若他能顺利渡过自己的劫难。”

我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有一个条件：孩子自己愿意。

“那就好了，孩子愿意。”

这些年清宜把心思多花在以之上，并不是很在乎与之，我私下有让花千放多多关注，发现他确实有几分超脱凡尘的单纯。

他自己愿意上山来，被天礁山庇佑，也是再好不过。

啸之和千岁城世子李承亦在玉华台勤练武功，我一个人走过去，两个孩子没注意到我。

他们两人一招一式，忽然让我似乎看到了从前的路千夜和路千余。彼时路千夜武功虽然已经被废，但招式并不落于他弟弟之下。

像极了从前，也让我感受到了物是人非的悲哀。

回不去了，我只能站在这里凭记忆找从前。

“苏清宵，你累吗？”

脑子里的声音又问我。

累，一直都累，可是从我嫁人、成为母亲、做了女相，在责任的重负下，早就忘了什么叫累。

我只知道，我要保护家族的荣耀和孩子们的未来，还有姜洲的太平。我都忘了问问我自己的感受，可是我自己的感受不重要，从路千夜不在了，我就没有资格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

“花千放呢。”

那个声音又问。

花千放，他是我这些年最得力的助手，如今也算是让我放下戒备的人。但我始终在路千夜和他之间有一种莫名的混沌感，有时觉得他们像，有时又觉得他们不像。

“母亲，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姨安。”

被两个孩子打破沉思，才发现李承亦这孩子已经聪明改口跟着以之称呼我了。看来他们在天礁山的日子，是快乐又合拍的。

“与之和以之他们爹娘来了，吵了一架，掌门让我过来看看你们。”我对两个孩子说，眼瞅着他们俩也有红玉佩，“这是千常还是千余送的？”

“以之妹妹和与之弟的是三叔送的，我们两个是二叔送的。”啸之和承亦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对我说，“这可是钱都不好买到的好宝贝。”

看来，千常这回摸到了孩子们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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