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院里离开的人，从前也有两个，一个叫紫荼，另一个叫启素素。一个是费尽心思要做宅院主母的，另一个只是来见幼年时见到的那个重要之人。

蔺蔷穿过人群，走到我身边安慰我时，她没有拿孩子说事，只是伸出手轻轻拍我的背：“从前说过所有一日我在宫中出了什么事，求你路家救我一命的，可能今后你我凭借这交情互相帮助也就罢了。”

没有说路啸之，她没有在我这时候，提为了孩子活下去，只是静静看着我。

女人的一生该怎么自强不息，我比她清楚得多，况且她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婚姻的人，但这时候，我觉得她好像才知晓我的内心。

我受不住心里的悲痛，尤其受不住奶奶、清宜和路千余抱着孩子过来告诉我，要为了孩子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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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烂漫的时节，我听说了蔺蔷和连镶入宫去，孤苦无依的做了皇后，深得太妃喜爱，刚失了母亲的，独得李玺盛宠。

也不知道李玉玲若是听说了连镶受宠，会有怎么样的惊诧，想到这个女人还活在世上，我剜桌子的面儿，更是下手重了些。

“夫人，别再伤害自己了，葱根似的纤纤玉指，刚包好的，又……”清泠进来屋子里看着发呆的我，“日日魂不守舍的，我心疼。”

路千夜走了之后的三十七天，我已经没有大哭大闹，他已经焚化下葬了，我还能挖开坟墓找出来不可？

然而已经焚化的，尸骨无存，面目全非了，还能怎么样。

“出去走走吧，我想看看这长京城。”

蓬头垢面要出门去，清泠拽着我摇了摇头，陛下带着新皇后和贵妃前去国寺祈福，外面正闹着，不能这样见人的。

那就梳洗。

自从嫁给路千夜之后，我的头发挽在了头上，丝丝都不能凌乱的，生怕像勾栏瓦嗣女子打扮似的。

“梳半髻，我只为路千夜挽所有头发。”

与清泠吩咐半髻披发的打扮，她惊愕了好久，听得我执着在吩咐，赶紧乖乖照做，只是忍不住劝诫：“若是如此，被外人看到了，一定会指责夫人不守妇道的……”

妇道，可笑，我心中有我自己的尊则。我只想在他面前挽起我的头发，让他时刻知晓我是他的妻子。

“骂名也是我的，不用管我。”我闭上眼睛等清泠乖乖梳头，外面的声音大了许多，可能是皇家的队伍正好在路过，“蔺蔷是皇后，还是贵妃？”

是皇后。

姑姑喜欢的女子，果然就是那样会骑马的英勇女子，有这样偏好和见解的姑姑，当年是怎么被自己的爹当成庶女对待的？

梳好头发，我好久不见那个少女时候的自己，原来模样还是能变回从前的模样，只是心里早就不再是少女心了。

“你去哪里，清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