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的又踩到了凉竹七的雷点，院长看着突然停下脚步的凉竹七，对上她阴冷视线的那一刻，浑身一抖不由得感觉腿软。

死亡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围，院长咬紧牙关，试图运转灵力，来抵抗这股不适的感觉，可最终却还是没有什么用。

“七七，别这样……放了她吧。”

抓住凉竹七衣襟的手微微一紧，泠崖摇摇头阻止她的行为，又推了推凉竹七的肩膀，示意她放下自己。

目光一暗脸色发青，凉竹七原本不打算放开他，毕竟泠崖对她来说，和上官韫玉不同，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人。

虽然两个人，都是在自己训斥那个责难他们的母亲的时候，对自己表现出浓重的梳理感，但是对于凉竹七而言，泠崖显然更加重要一些。

“放下我吧，有些话我想和她说。”

亲昵的凑上凉竹七的嘴角，泠崖小声地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句，松开捧着她脸的双手，稳稳的站在地上，往前走了两步尽可能的靠近，这个他从来没有靠近过的母亲。

虽然他从小就在院长身边长大，应当是一个不缺乏母爱的人吧，但其实，没有一天，他没有曾经得到过这个应当是母亲的人的注视。

院长就像上官明博一样，在乎的都是这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死物，什么仓晖王朝，什么乐源学院，这些东西在他们的眼里，远比这两个孩子更加重要。

“母亲……”

站在距离院长不过半臂距离的地方，泠崖慢慢停下脚步，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犹豫了许久之后，嘶哑的喉咙却挤出这两个干涩的字眼。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过这两个字，泠崖的发音显得十分生疏，尾音甚至还在微微发抖，像是怕院长听到自己这么叫她，会生气似的。

不知道泠崖要做些什么，院长显然也没有和泠崖这么亲密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作何回应，只得冷硬地板着脸，站在原地等着听他到底要说什么。

“呵，原来这两个字，还挺好说的。”

突然轻笑一声，泠崖一脸的轻松，却脆弱得让人心疼，凉竹七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和泠崖之间的距离拉进了一些，这样无论他什么时候找自己，自己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他的身边。

她想给这个脆弱的人更多的安全感。

“母亲，感谢您给了我生命，也感谢您让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我给您带来了很多麻烦，所以我一直尽可能地，为乐源学院做一切能做的事情。

但现在的我变成了这个样子，对乐源学院和您来说，应该已经没用了，所以，能让我和她一起走吗，我很喜欢她，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她……”

平静的声音，在说到喜欢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突然变得哽咽起来，泠崖绷直的脊梁微微弯曲着，站在原地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眼泪大滴大滴的砸在地上，化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