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手有些用不上力气，凉竹七被迫左手持剑，抬头看着围而不攻的是几个女人，烦躁的皱起了眉头。

自己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和他们玩下去，临风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得赶快出去才行。

“你先跑，顺着出口的方向跑，不管听到了什么都别回头知道吗！”

推了一把自己身后的染尘，凉竹七让他先跑出这里，反正追捕恶人都在后面，自己只要拦住他们就可以了。

可意料之外的，染尘没有走。

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和众人缠斗的凉竹七，染尘看着她手起刀落，一具具尸体横斜的躺在她身边，可她除了最初那两次，却再也没受过伤。

从未见过的灵活招式，带着他参悟不透的某种规则，染尘没有刻意去学习她的动作，只是看着她浴血的身影，突然红了眼睛，

“如果我……如果我出去，还能见到你吗？”

小声的呢喃带着撒娇的味道，让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的凉竹七有些分心，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走的染尘，挥剑挡住侧面袭击染尘的黑衣人，皱眉催促他，

“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还不走！”

“我说，我还能见到你吗！”

原本柔柔弱弱的声音，陡然抬高了一个八度，带着浓重的哭腔，似乎还夹杂着他的不甘，撞进凉竹七的耳朵之中，让她心头都跟着一颤。

好不容易，真的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维护他的人，他是想离开这里，却也不代表着他想回到，孤独一个人的生活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纠结于这个问题，凉竹七皱眉砍了眼前的黑衣人，回头看向他，心中还念着他在秘境中对自己说的话。

刚刚还说迟早会向自己报复，现在就开始有些离不开自己了，人可真是个难懂的生物，难不成因为他现在是在环境之中，所以他也就连对自己的厌恶也一并消散了？

这一点也不科学。

作为灵兽而言，如果讨厌一个人的核算，就算是忘记了对这个人的记忆，但是这个人的气味，也会被印刻在身体之中。

下次再见到这个人，就算他变个样子也会本能地厌恶他。

“能，出去你就能见到我了。”

随口糊弄了染尘一句，凉竹七没想着真的对他负什么责任，自己心疼地是这个年纪轻轻就收到如此磨难的孩子，而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成年人。

无论这个世界给了你什么样的恶意，都不能成为你胡乱伤害其他人你的理由，你可以向伤害你的人讨回公道，但绝不能牵连无辜的人。

错了就是错了，没有那么多的借口，也没有洗白逃脱的可能。

“好。”

得到了凉竹七的承诺，他忽然笑起来，明亮的眼睛带着些许泪花，折射出些许瑰丽的光明，在这黑暗的空间显得格外耀眼，让凉竹七一时看的有些发愣。

“我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啊！”

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凉竹七，染尘掉头飞快的迈开腿跑出去，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也不知道还有多远才可以出去，染尘就这么胡乱的跑着。

耳边尽是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每一次抬起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在给他施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