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临风生气的脸，凉竹七感觉到姜漓正在接近，手摸了摸嘴唇笑着开口，

“亲亲，你在这里带着呢，总是让我分心，不能好好去找君怜呢，你说你要不要回忘川殿等我，对了，记得别告诉泠崖我回来了哦。”

颇具暗示性的动作，让临风一下子红了脸，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凉竹七在说什么，临风恍惚的点了点头，回头有看了她一眼，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临风走了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姜漓就带着重伤昏迷的君怜，出现在了凉竹七身后，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无形将气氛压至冰点。

“怎么不说话，不想看到我回来？”

挑眉看着一直低头不说话的墨寒瑶，凉竹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就连语气都算是温和，丝毫没有恼怒的意味，却更是让墨寒瑶感觉心慌。

他看不出她现在真实的情绪，平日里凉竹七少有生气的时候，可别人只要碰了她的东西，她就不会轻易饶了别人。

如果凉竹七现在劈头盖脸的质问他，甚至说动手想要打他，墨寒瑶都能放下心，但凉竹七如今的平静，只让他觉得有更恐怖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死很简单，难的是求死不得。

“我一直在找你……”

缓了好一会儿，墨寒瑶这才试探着开口，他没有回答凉竹七的问题，也没有直接谈起君怜的事情，反而将话题岔开了。

凉竹七不是不主动谈起这件事吗，那自己也不主动说出口，追根究底这对他而言是一件不利的事情，墨寒瑶从来都是一个趋利避害的人，他不会主动给自己找麻烦的。

“我鼓动明博王朝的武王造反了，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将那根枯木留给上官韫玉了，我知道他不会有事，所以才敢去做的……”

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墨寒瑶像是一个吃了醋的夫君，主动地向他的妻主认错一般，态度虔诚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好像凉竹七真的在冤枉他什么。

安安静静的看着墨寒瑶演戏，凉竹七看他真的落下泪来，不由得惊诧地瞪大眼睛，忍不住轻笑一声，打断了他这精湛的演技，

“虽然我这个人很喜欢看戏，但是，我不喜欢有人把我也卷入戏台子里，你明白吧。”

下巴被凉竹七强硬的抬起，墨寒瑶被迫仰着头垂眸去看她，他不知道凉竹七口中的“戏”和“戏台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凉竹七这冷漠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再告诉他——

她现在非常的不高兴，不想死的话，最好还是尽快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

吞了口唾沫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一些，墨寒瑶的大脑飞快的运转着，不住地想该怎么措辞，才能将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可无论他想的多么完美，一对上凉竹七厌恶的目光，他就感觉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着墨寒瑶的目光一点一点黯淡下去，凉竹七的耐心也被一点点耗尽，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么有耐性的人，问墨寒瑶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他对自己是否会坦诚罢了。

赤焰烈焰和扶桑都在这，这乐源学院发生的任何事，都在她的监控之下，君怜被绑的事情和墨寒瑶有没有关系，难道她会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自己可以防备他们一时，却不能防备他们一辈子，无论自己是否知道事情的真相，自己问他们的每一句话，都想要得到他们真实的回答，这样自己才能将他们安稳的放在身边。

可现在，墨寒瑶的反应，显然并不能让凉竹七满意。

“你现在，是默认这两件事都是你做的了？”

将话题又引回君怜的事情上，凉竹七懒得和他再演戏，干脆利落的将事情挑明了，等着看他到底是什么反应。

本来以为就墨寒瑶那个性子，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否认自己做过这件事，然后完美地将自己摘干净，把这件事情圆过去。

却没想到，他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

他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一个已经认命的人，就这么等着被罚，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

你说我错了我就是错了，你说我对我就是对的，我的命就被你握在手里，随你怎么处置，这样足够表示我的忠诚了吗？

他从来都没有太多的东西，也不重视很多东西，唯一对他最重要的，除了那块被姜漓拿去后不知所踪的银色令牌，就只有这条命可以交付了。

……

墨寒瑶这样子做，确实已经足够表达他的诚意了。

但，凉竹七要的根本不是这个结果。

她不想知道，墨寒瑶可不可以为自己去死，她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说实话。

永永远远的，对自己诚实。

她不需要第二个姜漓。

“既然这事情都是你做的，那你就走吧，我念着你和泠崖的情分不会杀你，但是你要记得，从今天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冰冷的眼睛带着杀意，意料之中的让墨寒瑶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威胁的话让他血脉沸腾，身子不自觉地酸软发抖。

在凉竹七松手的瞬间身子一晃，墨寒瑶好不容易稳住自己的身形，开口想挽留她的瞬间，急切的声音却变了调子。

“七啊别走……”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得，凉竹七大步离开没回头，不意外地感觉到后背一重，僵硬炙热的身体却还是让她身子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