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说着，泠崖便静静地听，咬紧牙关忍着疼，紧绷着身子一动不动，似是不想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许久他才打断凉竹七的话，他说，

“凉竹七，可我看不到了。”

我看不到你是不是坐得笔直，我看不到你写的究竟是什么内容，我看不到你到底有没有在我身边，我这一辈子可能都再也看不到你了……

就算是你趴在书案上，就算是你为了气我，把我碎嘴的教训写在书本里，就算是你厌烦了我而悄悄跑出去，我看不到了。

我再也，看不到了。

登时僵在原地，凉竹七微微扬起头，瞪大眼睛转了转眼球，继而扯出一个酸涩的笑容，揉揉他的头发，语气依旧是那么宠溺，

“不是还有我吗，没关系，我替你看。”

泠崖弯起嘴角没有答话，感觉她擦拭着自己的脸颊，恍惚想起自己眼睛被割伤，想必上面必然有一道丑陋的疤，顿时艰难地支起身子。

将耳朵贴在她的胸膛，他像是个还在父体之中的孩子一般，尽量蜷缩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可以完全被凉竹七的身子所包裹。

不仅是眼睛上的疤，他的手如今也难看的紧，还有他的肩膀他的腰腿，每一个被他们碰过看过的地方，都要好好的洗干净。

喜欢一个人时，总是想要把最好的一面留给她，他知道他如今污秽丑陋，不该让凉竹七看到，免得她厌烦了自己，可这怀抱太温暖，他舍不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