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但是,好熟悉的人名啊……
【one-mode的社会网络可以用一个对称矩阵来表示,而two-mode则更复杂些……看你们这副蠢样,难道都没学过线性代数吗……没学过高等数学,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能力学好这门学科?放屁!】
等等,我知道这些是什么……我,我学过,甚至写过,教过……
【“我也不知道家里这么辛苦,供你读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但我们老吴家总有一种想法:就是知识不一定有用,却一定无价……”】
谁在说话……这些到底是什么!
【例如,老师、学校区位、班级性质、父母收入,不同因素对学生成绩的影响,总是在不同层面上发挥作用,有的在个人层面,有的在班级层面,有的在学校层面,不去区分不同层面的作用,而单纯假设它们在同一维度生效,这样得出的“学生成绩受什么影响最大”的结论是缺乏说服力的……所以教育学中常用分层线性模型克服这一点,这个道理同样适用我们的研究……】
我知道的……我一定知道的……该死,为什么想不起来!
【马克思和韦伯对于国家的自主性,意见截然相反……曼恩所定义的两种国家power的区别在于……你们都没读文本吗?读不完?那为什么不少睡一点觉?】
等等,我是谁……我是谁?
【以斯考切波为首的人,开始反思马克思学者的社会图式和帕森斯的宏观理论……镶嵌在历史中的社会也许并不像他们预想的那样运转……历史分析传统就这样回到了我们的视野……】
我是什么?
【不要以为质性方法就不必像计量那样,恰恰相反,我们没有计量研究那些清楚明晰的科学标准,所以我们更需要论证、说明“之所以用这一方法”的科学性,带着研究轴线去扎根你的田野……否则你就跟写一篇新闻报道没有区别了……不如直接转专业去学新闻当记者,我保证你赚得还比较多……】
啊啊啊啊
但接下来的声音,却包含着许多更加清晰,也更加触动他的记忆:
【“贝丝,不管用什么方法,把他留在王都里,他会活下去的……抱着他,这是我的血脉!你知道我的脾气。”】
【“这个叫泰尔斯……分去第六屋,看这副傻样子……小鬼,我保证你活不到第二年。”】
【“不!不!别打我!别!我只是……只是……啊!”】
【“你们真的不想喝水吗?明明就在隔壁!……听我的,我来想计划!”】
【“我叫卡拉克!听说你是你们屋的头儿?从今天起,你们得把一半的钱给我!”】
【“这是最后的药剂,没有更多!你……你以后不要再来了……等等!这里还有一些旧衣服,你拿去吧……”】
【“小鬼,要叫我娅拉姐姐!”】
【“立足苍空之上,超越诸神,俯视众生……你可以说‘不’,但你无法拒绝,这只是第一次失控。”】
【“我知道,你的身上,有他所没有的东西。”】
【“努恩王不是想要公平吗……用我儿子的命,换他儿子的命!”】
前所未有的海量记忆瞬间闪回。
快要把他的意识挤爆了。
突然。
一切安静下来。
黑暗重新降临。
感觉舒服多了。
他困了。
也许该走了。
回去他来的地方。
或者……从此睡去。
就在此时。
两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个声音老气横秋:
“此等灵魂……噢,前所未有的上等……嗯,母亲感觉到了。”
另一个声音扁平尖利:
“等等,危险的味道……跟六、七百年前一样……”
“汝总是小心翼翼……宽心,母亲自会处理。”
“奇怪,母亲在犹豫,不喜欢也不排斥它……有四种力度在拉扯它,两种力度向下,一种向上……真是强大的生命力,明明上面没有人施救,但它依然在上升。以这种趋势,它不一会儿就会升回上面去了……还有一种力度……我的天啊……”
“何事惊惶?”
“你见过这样的混血和混魂吗……怎么可能!除非炼金塔和灵魂塔合作……”
“勿要失态!谨守职责,少管地上之事……何况三大魔法塔已毁灭千年……”
“千年,是吗?我的长期记性又变差了……”
“母亲做出了决定……放任自流,任其回升……准备打开逆流闸吧。”
“逆流闸?不会吧?三十多年前才刚刚升回去一个……太短了,母亲会允许这种频率?至少也要等到上一个重新落回来……”
“勿问,勿言,此乃母亲的意志!唯有遵从!”
紧接着,他就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急剧地震动!
“轰!”
“啪啦!”
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破碎般,他似乎听见了一声清晰的脆响。
下一刻,像是露出水面般,他在无形的压力与黑暗中,顺畅地吸进了一股空气!
不仅仅是一口空气。
那是一股力量。
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泰尔斯·璨星重新想起了自己是谁。
同时回来的,还有他的感官!
全身的毛孔像是在一瞬间张开,贪婪地接受外界的信息,滞涩的关节不再摩擦,如同被一股力量润滑而过。
聚集在皮肤的血液像是听到指令般重新回到血管中,供给起生命的养分,因缺氧而过速的心脏则回复了一下下规律、缓速的搏动唯比以往更加强健而有力。
泰尔斯感觉到了。
一股力量从体内不知名的角落出发,迅速地升腾,瞬间布满全身。
喉部的疼痛慢慢消失,他甚至感觉得到,体内许多细碎的暗伤,都在慢慢修复。
很快,泰尔斯感觉到了身下的寒冷,身周的狂风,瑟琳娜熟悉的笑声。
像是溺水的人重新被救活一样,泰尔斯猛地睁开双眼!
紧接着,他颤抖地望着天空,张大嘴巴,吸进一口久违了的,仿佛隔了许多年的空气!
“呼……”
一切如以前一样。
他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