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其实从前些日子重逢米奇,一直到这几天发生的种种琐事,看似是对米奇造成了巨大的危害。却也同时在潜移默化中一点一点的吞噬着楚辞的意志。
只不过因为他是个男人,而自己又不习惯于向人倾诉。直到米奇平安地走出手术室的那一刻,他才彻彻底底地放下心,安心放任了自己的意识。
“楚辞,楚辞…你醒醒…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楚辞睡梦中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未知的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向前张望也是无休止的迷茫和失措。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只听见四周有人在不断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的随着声音的来源奔跑。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步履蹒跚,举步维艰,却终究没有寻觅到那个声音的主人。
最后,在他筋疲力竭实在无法应付之际,只好颓废地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命运或好或坏的馈赠。
他不愿意妥协,可是若挣扎之后依然见不到阳光。那么他是否还有希翼的权利呢?
楚辞无可奈何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为了让那不间断的呼唤声不再困扰着自己疲惫的思绪。可是这时,一只长相丑陋,面貌凶狠的猛兽,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啊…”楚辞醒过来时,周围静悄悄地,除了自己平稳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任何繁琐吵闹的声音。
他的嗓子有些微微地疼痛,或许是真的源于睡梦中那似有若无地最后一声呐喊,亦或是因为没有水源而干涸了太久,他挣扎了半天,最后竟只发出了一声十分微弱的呼喊。
没有人回应。
他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屋内的灯光阴暗不定,在周围一片素白的环境里,竟然涌现出一丝莫名的诡异。
就在他以为室内没有人的时候,突然,一个发丝凌乱,毛茸茸的小脑袋自他的手边抬了起来。
那只小脑袋先是睁大了自己滴溜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了几下后,方才醒悟过来般地试探道,“楚辞?”
楚辞微微扯一扯嘴角,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他实在没有力气应和她的呼喊,只好轻微的颤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以表回应。
“天啊!你醒了!”耿斯曳见状唰地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走过来兴奋地拍着他白皙的脸颊,“楚辞,楚辞,你真醒了吗?”
楚辞无奈地看着她幼稚的举动,默默地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将脸庞瞥向了别处。
我还是病人好吗!耿斯曳你确定你要这么粗鲁的对待我?他不禁在心里不悦地吐槽着。
而耿斯曳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剧烈的动作,她一时只顾着自己高兴,竟然连医生都忘了去叫。只是不知疲倦的兀自地在嘴里嘟囔着,
“楚辞你醒了。”
“楚辞你可算醒了。”
“楚辞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楚辞你渴了吗?”
“楚辞…哎呀,我还是去叫医生吧…”
她终于算是想起来了这一茬事儿。连忙火急火燎地跑到门口大声的对着走廊里喊道,“医生…医生!这里这里…”
楚辞皱了皱眉,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入耳膜。耿斯曳还真是不顾及自己作为一个大明星的形象呢。
“您好。”半晌,在耿斯曳杀猪般的嚎叫声中,一个戴着黑色细框眼镜的中年医生,身着白衣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医生,他醒过来了,麻烦您看看他有什么事情没?他为什么醒来了就一直都不说话啊,甚至我拍他的脸颊都没有反应?”
耿斯曳亦步亦趋地跟在医生的身后,喋喋不休地重复着自己的问题。
楚辞闻言,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恨不得咳出一口血来。他现在深深地质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认识耿斯曳这么白痴的女人的?
“…嗯,耿小姐。”医生听见她的问题脸色不禁绿了绿,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病人现在很虚弱。一般刚刚苏醒过来的病人由于长时间没有进水,所以嗓子发不出来任何声音。你拍他脸颊没有反应则是因为他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安静的调整一下身体才能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