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想去?”范绍齐手下的力道更加加重了些,丝毫不退让地逼问着她。
“我…不…不想…去。”付一寐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双手,试图将它们拿下去。可是瘦弱如她,又怎么能够抵抗地过强壮的正在气头上的范绍齐。
可是她依然没有求饶,坚定而又冷漠地直视着他的目光。
范绍齐不禁眯起了眼睛,眼看着付一寐的脸颊越来越红,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他才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缚住她的双手。
付一寐一下子瘫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范绍齐的眼神越来越阴鸷,他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刚想点燃,却没心情地一把将它狠狠的折断。细碎的烟丝散落一地,他猛地一呼气的瞬间,便隐隐约约地飞舞到了空气中。
付一寐纤细的脖子被他强大的力量紧握地浮现出一圈明显的勒痕,调节了半天,才总算有气无力地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她虚弱地抬起自己的双眼,满眼恨意地望着范绍齐冷峻烦闷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深爱多年的男人竟然如此的陌生。
范绍齐背对着她的视线站在窗台旁边,明媚灿烂的阳光在他的周身氤氲出一圈淡淡地光晕,他双手插在身侧的口袋,不知是在透过玻璃窗眺望着远处亦或是疲惫地思考着什么事情,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半晌,久的付一寐都要无力地躺在地上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的时候,范绍齐突然伸出自己紧握地拳头,狠狠的用力砸向了一旁的玻璃桌。
“哗啦”一声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发出的巨大破碎声,硬生生地将付一寐从困倦的思绪中拽了回来。看到眼前惨不忍睹的情景,她的心里猛地一颤。
只见她前几日因为甚是喜爱而刚刚买回来的玻璃桌,此刻已经变成了支离破碎的无数块细小的玻璃片,纷乱密密麻麻地散落了一地。
那些微小的冰晶一般的明亮碎片,映着明亮灿烂的阳光,散射出七彩绚烂的光芒。直晃得她头晕目眩。但是却依然掩不住它隐约可见的美丽。
这么执着而顽固的小小碎片,多么像她的爱情,卑微地如同随处可见的普通玻璃,可是即使破碎成无数片之后,依然矢志不渝地忠贞着自己的毕生所爱,让自己的爱情散发着无尽的光亮。
突然,一滴鲜红色的液滴在这绚烂的七彩光芒下微弱地滴落在了没有被玻璃碎片覆盖的地板上,绽放出一朵鲜艳夺目的美丽花朵。
付一寐猛地睁大了双眼,她连忙焦急地抬起头,只见范绍齐刚刚捶过玻璃的那只手正颓然地垂在身侧,一条明显的红色血迹顺着玻璃碎片划出的深刻伤口汨汨地向下流淌着。一滴一滴,半晌,便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红色的血泊。
她的心一紧,也顾不上自己因刚刚剧烈的窒息而造成严重头痛,双手用力撑起地板便要慌张地起身,可是下一秒却眼前一黑,重重地重新摔到了地面上。
一块尖锐的玻璃片锋利地划进她单薄的掌心,她不禁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周身疲倦的肌肉加上疼痛的手掌,一瞬间竟然让她有一种生不如死的错觉。
也许这些看似严重的所有她都能够忍耐,可是唯一使她开始对生活绝望的便是对范绍齐的死心吧。从那一刻起,她便失去了所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惶惶度日,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百无聊赖的人生。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把自己活成了没他不行的模样。这般荒唐,多么荒唐!
可是她甘之若饴。
范绍齐听见背后巨大的身体撞击地板的声音,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子,看见付一寐蜷缩在地板上的单薄身体,他的心里自觉地紧紧一缩,像是有人在用一把小锤钝钝地捶打着他的胸口。
他不顾自己流血的伤口,急忙三两步跨到她的身边,从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将瘦弱的她一把捞起。
付一寐身材本来娇小,加上饮食不规律,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地虐待自己,此刻更是瘦削地如同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姑娘,纤细的腰际不盈一握。范绍齐的手掌所及之处,全是骨骼的坚硬感。
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卧室的床边,满眼着急地询问道,“怎么了?”
付一寐紧紧地瞌着双眼,睫毛微微地颤动,却一言不发。
从上午意识到不对直至现在,范绍齐终于忍不住地质问道,“你到底因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不正常的样子了?”
付一寐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闻言却轻轻地斜勾了一下嘴角,酸涩地说道,“对你不再如往常一般唯命是从,便是不正常吗?我只是觉得不想坚持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了,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