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门关上的声音,床上熟睡的男人睁开眼睛。
眼睛有点发红干涩,双眼皮的褶皱加深,不太舒服。
伤口在愈合期,新的皮肉长出来又痒又疼,像蚂蚁在上面啃噬。
他已经连续几天晚上睡不着,睡不着,又怕动作惊扰到疲累的小女人休息,他无聊,整夜整夜的看身边的小女人。
前几天的晚上,小女人在床边睡一条,老老实实的蜷缩成一团,都是他把她揽进怀里的。
只是今晚,睡前他就发现小女人的情绪有点低落,不似往日那般活跃轻松。
他问,她只说有点累。
睡到半夜,他有了困意,却发现她不知何时眼泪溢了满脸。
很压抑没有声音的啜泣,他看的心疼,却不知该怎样做。
好在,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一小会,她就自己醒来。
夜里很静,她沉闷的呼吸声他听的真切,悲伤掩藏在里面。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在梦里会哭,会那么悲伤?
林宝笙自己也不知道。
天明,不见一个星期的秦淮安到医院来。
林宝笙很懂事,很忙的二哥突然来医院,男人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讲的。
带着女儿出去,小丫头前两日迷上了杨枝甘露,战毅把做甜品的师傅请来了,林宝笙打算好好学一些。
病房里,秦淮安神色有些凝重。
“阿晏,那变态现在在香城,连香港都不回了,是打算把你在香城创下的基业毁了。”
黎晏卿这几日能下床,秦淮安扶着他从床上下来,去到窗边的榻上,晒晒太阳。
阳光有些烈,黎晏卿伸手去把薄纱窗帘拉上一半,光晕柔和了的落在他的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透过薄纱去看外面淡蓝色的天,淡淡开口:“他这是两头堵我,我既要打理香城的华禧,又要管香港的黎氏,我父亲他近不了身,只能把我的路都堵上,华禧他要,黎氏他也要,还有我的命,他的胃口向来都很大。”
“他妈的一个乌龟王八蛋,就不怕撑死自己?!”
“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就算吃不下也要毁了,母仇情恨,他早不是那年还带我去游乐场玩过的哥哥。”
秦淮安浓眉一立,双目圆睁的瞪着发小,“你还记得以前的事?”
他笑,浅淡的微笑挂在嘴角,又好像没有笑。
“能不记得吗?当年我母亲害黎氏损失千亿格局破角,张太爷追杀我到内地,那时我才六岁,他也不过八岁而已,央求他母亲送我和他出国避难,他说他是黎家长子,是我的兄长,有什么事就冲他去,张太爷不会为难他,怎奈,段筱梦最后因我而死。”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除了扼腕叹息命运弄人,再无别法。
秦淮安听完,敛了脸上的戾气,沉默许久。
那变态叫段泽西,与秦淮安同岁,小时候也在一起玩过一阵子。
段泽西是黎钰去世的大房生的儿子,黎家的长子。
当时黎晏卿的母亲还是二房,是细锲,是大锲最恨的女人,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