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骋远自然知道,这东西是天上之物,遇火不燃,遇水不湿。哪怕是人间“薄如蝉翼、莹白似雪”的泾县宣纸,也没法和这种纸相比。
听到夏师爷的问题,顾骋远自然是不能说出实情。
“额……其实吧,我也不知道。”
对于顾骋远的回答,夏师爷、晋松、周运三人,也只是听过算过而已,没有深究,不是特别在意。
真正重要的,并不是用了什么样的纸张,也不是用了什么墨写成的,而是卷轴上的内容。
“上曲方?这东西是干嘛用的?”晋松说道。
顾骋远、夏师爷、周运三人,惊异地看着晋松。
原来他识字啊!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只会武功的粗人。
看着另三人异样的眼光,晋松无奈地说道:“干嘛要这么看着我?”
“其实,我还是上过几年私塾的。而且,这‘上曲方’三个字,笔画又不是很多,我勉强能认识。后面的这些药名,我就认不全了!”
“这上面的药分别是……”夏师爷还是认字的。
“沙参、怀山药、鱼腥草、半枝莲、白花蛇舌草。各30克。”
“天冬、麦冬、桑叶、知母、川贝、阿胶(烊冲)。各9克。”
“茯苓。12克。”
“生地。15克。”
“三七、甘草。各3克。”
“最后一味药,平日里倒是听得不多。”
“蛇草!”
“而且,还要50克。”
“听这上面的内容,八成是个药方吧!”虽然字认不全,但是听夏师爷把药名报出来,晋松也能听出点东西来。
“这个药方是用来治疗鸦片毒瘾的。”顾骋远语气平和的一句话,却让夏师爷、晋松、周运三人非常惊讶,甚至可以说是语出惊人了。
“这个药方,能救关在县衙里的那几十个人?”夏师爷拿卷轴的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起来。
解毒瘾到底有多难?是几百年后的人才开始思考的问题。夏师爷、晋松、周运三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从奉贤县的广大郎中的表现里,夏师爷、晋松、周运还是能看出点东西来的。
奉贤县的百姓数量不少,以行医为业的郎中超过千人。吸毒的人被关在县衙里,顾骋远禁止了他们的行动,但是并没有切断他们与外界的联系。
原则上来说,郎中是可以进县衙“治病”的。而且,这些吸毒的人,大部分都是大户人家的人。这种情况下,但凡哪个郎中能有水平解毒瘾,他得到的,可是全城郎中的尊敬和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此的诱惑摆在眼前,哪个郎中不是绞尽脑汁、用尽平生所学。即便是这样,整个奉贤县县城里,并没有一个郎中,有本事解毒瘾。
夏师爷、晋松、周运三人一向是信顾骋远的,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必然不是随便乱说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既然顾骋远说了可以解毒瘾,那上曲方就一定可以解毒瘾。
夏师爷、晋松、周运三人,不由得暗暗佩服顾骋远。没想到顾骋远,断案手法一流,医术也这么厉害啊!
在夏师爷读卷轴上的药名的时候,顾骋远也看着卷轴。
一个个之前听得不多的名词,在顾骋远都脑袋中搜索。
前面十五味药,都是比较常见的那种,普通的药铺里,基本都能买的到。
最后一味药,就少见的多了。
蛇草?
这东西……
产自于……
奉贤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