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就静静的停在路边。蓝布旗袍衣服的女人从车上下来，纤纤玉手推开本就稀疏的刘海，露出额头上几道凹痕。

我并不怀疑她留海的作用，只不过是没有剪短的头发罢了。她点了支烟，抽了一口看着我，挤皱挤皱了嘴角，只是一个化解此时微妙尴尬的笑。

我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是的，应该说点什么。比如，“还不回家”。可能只是一个惯性的行为。

算了，还是算了，我指了指她没有动过的那个垃圾桶“那头有酒瓶。”

她用一支手手翻着油腻杂乱的垃圾，一只手拿起酒瓶和塑料瓶，放进背上的背篓里。等她捡完，她又抬起头看了看我，我一直在盯着她的行为。

所以她突然抬头看我，我还没反应过来，距离太近了，又是尴尬的对视。没有路灯在亮的深夜，我看不清楚她的肤色，她的脸在我眼里除了还看得出白色的眼白，其余只剩黑色。

最后她很小心的说了一声“你还有没有不要的瓶子”。我给了她一个她应该觉得很失望的回答。她便走了，走过路口消失不见了。

夜晚真的很枯燥，我看过月亮越过三头，再越过大楼。从一颗星星声旁，飘到另一颗头顶。

看过一个大概是整过容的女人一路哭诉着打电话，就在我最开心的数钱时光里。她走过我蹲到路边，我又走过她。

走过大概5.6步的样子，我又忍不住看看她，确实漂亮，可能归功于现代科学。看她的第二眼，她跑到了马路中间。

虽然哪会儿，街上没什么车了，但还是觉得不好。群殴走过去用手带了她一下，她又哭得厉害了。我把她叫回路边，她坐在马路牙子上继续哭着打电话，我没和她说话，就听她说她男朋友和谁谁在床上。

给她在一家还没收的夜宵店买了一包纸，一瓶水，坐到了她旁边，她抽着我的眼，打着她的电话。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她的一个朋友过来了。

我便走了。我以前听我一个当老师的哥说过一句话，是在一次吃冰粉的时候。

他说“我大学室友家是海边长大的，有天他回寝室说‘在海边，把舌头对着海的方向往外伸，久了以后，收回舌头，就会有一股咸味’。”

我坐在那个女生旁边看着他闭着眼睛，仰着脸，张口大哭的时候。我想到了这件事。

一个心里很痛苦的人，他闭着眼睛站在海边，面向大海张着嘴，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流进了嘴里。

他就去跟别人说，面朝着大海，伸出舌头，就可以感受到咸味。

有一天见到两个膘肥体壮的女人在街边打架，也行他们心里都很痛苦，需要撕衣服，扯头发来缓解。

这夜，是路灯不太亮的大街，以后就都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