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无情地松开了香肩，慕容子裕站直身体，恢复了帝王的高贵，睥睨着眼底的女人，从薄唇中吐出坚定的三个字，“不、可、能！”

修长的手指勾起那精致的下巴，温润的触感在他指间流连，“你是寡人的皇后，是上了月光塔被神灵赐予寡人的妻子，你是不是不应该再关心别的男人？

打仗，从来都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只管享受皇后的尊宠，将自己的身子调养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作为你的男人，寡人自当会为你打理好一切。”

眸子在那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凝了片刻，手指一松，大红色的喜袍一转，黑金色的靴子沉沉地往门口踏去。

“慕容子裕！”

身后响起了女人的低喝，他脚步停顿，却没有转过身去。

秦笙笙扶着床头站起身，看着那冰冷的后背，靠近了几步，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人渐渐平静下来。

脸上再也看不见刚才的娇柔与哀求，她恢复从前的清冷，淡然中带着冷肃。

“说起来，我们谁也不欠谁。上次小树林，你恳求我放过你的胞妹，我应允了，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必定回报与我。后来，你在轩辕宏靖手里救下了我，我是很感激你，两件事相抵，我们已经两不相欠。至于你让神医喂我服下忘情草的事情，你刚刚也解释了，当时是为了能救我脱离危险，权衡轻重下的无奈之举，所以，我不怪你。事到如今，你给不给我解药，我已无所谓”

顿了顿，她的视线移开，落在满是红泪的烛台上，吐字清晰地道：“如你所愿，既然你要我做这个皇后，我就做好了，反正，情爱对于我来说，都是负担，在哪里都一样。你们男人要打要杀都好，谁死谁活我都不在乎，我的确是不想管了不过，只一条，你必须答应我。”

她重新将视线锁在那高大的背影上，却错过了转瞬间，背影微微的颤栗。

“不要再为难心兰与廖然，毕竟，这世上，真心相爱又能在一起的夫妻，少之又少，就当给我留下一个美好的希望吧。另外，请放过青梅，我不知道你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可以帮着你欺瞒我。总之，不要再为难她，做我的丫鬟，不是她的错，错在于我这个主子，没有能力保护好她。”

“你若是答应，我就安心留在这正凰殿里，再也不问世事，不管外面的风雨，只做你要的那个皇后。你看，可好？”

高大的身影再次猛的颤动了一下，他是需要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让自己倒下。

明明是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可为何如愿以偿了，心反而更刺痛，痛到四肢麻痹，全身血液凝固。

慕容子裕闭上双目，强忍住眼里异常的涌动，调息片刻后，他才睁开双眸，仔细看，深邃的星眸里似有浪花荡漾。

“好，寡人，亦如皇后所愿。”

终究是没有再回头，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出了大殿，只留下一个孤绝冷傲的背影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中。

秦笙笙就那样看着他绝情的离去，心头怅然，秀美微蹙。

泛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攥住披风的衣襟，往胸口那拢紧，好似只有那样，才可以感受到一丝寒夜的温暖

哇——

才走出正凰殿的宫门口，一大口鲜血从慕容子裕口中吐了出来，吓得等候在外的随行太监，赶紧上前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察觉太监想开口，慕容子裕抬起一只手掌，示意他们不要声张。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硬撑着才没有在秦笙笙面前倒下。

他是冷血无情的帝王，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痛到心碎，心碎到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