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医生也没生气,甚至苏庭感到她说话的语气跟机械一样毫无起伏。
“目前还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希尔医生解释完了以后,把平板重新收好,“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要求带他到我在美国研究院总部治疗。”
“你在说什么?这是我父亲,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黄谨言显然不满,语气都带上了不和善的音调。
希尔医生依然面无表情,目光直直看向前方。
季霓红抬手拦住他,希尔医生是她拖了好大关系才请来的教授。这人眼里不在乎钱,也完全不会受人贿赂,是个能绝对放心的人。
她没有回避这个话题,又问了一遍:“必须要去吗?”
她心中也是百味杂陈,如果不是她非要把黄志宏带过来,会不会至少他现在能醒着。
“具体情况就在这几天,如果能醒来那就没什么其他问题。但是也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季霓红亲自出门送希尔医生离开后,身上挂着披肩站在风口。
苏庭从里屋拿了一件外套递过来。
“夜里风大。”苏庭说道。
说完后站在季霓红身侧没离开,她拢了拢衣服凝声对苏庭说:“刚刚希尔医生告诉我,可能是在饮食中被人做了手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家里那时候,也有不干净的佣人?”
“对。”苏庭猜到了她会这么问,把当初的事情详细跟季霓红说了一遍。
“这药无声无息不是放在吃的里面,而是混在了每天要打的针剂中,要不是希尔医生曾经对这个药源有研究,可能永远都查不出原因。”
“所以刚刚说要回美国研究院治疗只是幌子吗?”苏庭很快意识到这一点。
“也不全是,”季霓红低下眼神,气场却丝毫不减,“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会这么做。苏庭,我知道你着急需要那段记忆来查真相,但是我丈夫的记忆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她也不顾苏庭是什么反应,直接抬腿走了进去。
一晚上因为黄志宏依然昏迷不醒而气氛不佳,季霓红一直都守在病房里魂不守舍,看起来一夜老了十岁。
苏庭简单安慰了她两句,带着宣禾先行离开。
只是宣禾和黄谨言两个人像是彻底杠上,隔着老远看到对方,苏庭都能感到宣禾跟炸了毛一样,重重哼一声就走了。
杀青后的几天忙不迭跟着杂志周年刊的封面拍摄,苏庭拍摄的休息时间,发现摄像师愁眉苦脸。
“怎么了?”她装作无意聊天的样子,关心问道。
苏庭这种工作下平易近人的态度,让她迄今为止收到不少工作人员的好评。
摄影师发现自己的神情暴露,略感抱歉。在苏庭的追问下终于说出:“原本定好下一组拍摄的嘉宾,突发原因来不了了。”
“行程冲突吗?”另一个工作人员随口问道。
“不是,毁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