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大叫。
小脂在外面焦急询问,被白阎笑怒喝了一声滚,便再不敢吱声了。
眼看我的外衣被撕了个粉碎,只剩中衣和里面的肚兜,这时外面却传来一声侍卫的禀报,说是兵部尚书祁隶山大人到访,此刻已在大堂等候。
白阎笑立刻松开我,面『色』阴沉不悦地瞥了我一眼后,只丢下一句“给本王老实一点”便离去。
幸好这一去,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我躺在床上思忖着,这个兵部尚书竟然就是王妃祁雪芷的老爹,这兵部可是六部之首,更何况这祁隶山还是兵部尚书,正可谓位高权重,凡武卫官军选授简练,武选、地图、车马、甲械之政均为其掌。
难怪祁雪芷那般得宠,而为人又娇横跋扈,敢情是仗着娘家势力在王府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如今这祁隶山来到白阎笑似乎是紧急事,听说当今肃宗皇帝从前乃是四名皇子中的二皇子,大皇子因为人品问题早被先帝废黜,剩下三名皇子你争我夺,最后不知什么原因二皇子争赢了,理所当然地继承了皇位,而剩下的二名皇子不服气也是必然的。
清朝的九子夺嫡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所以说,狗血的古代戏剧情都是这样子地,难道他们之间在密谋什么?
我对古代历史并不熟悉,对皇权之争也没啥兴趣,纯属晚上睡不着觉丫丫着好玩而已。
丫够了,自然睡得着了。
小脂说,明日是便是中秋了,听说每年中秋皇上都会在宫里设中秋盛宴,邀请各位皇亲国戚携同家属进宫赴宴。
我想,我一个被软禁的侧妃应该不用去吧。
没想到傍晚就有人来传话,说让我准备准备、打点一下行装明日一早便出发进宫。
我实在搞不懂,干嘛要让我去,于是问了小脂,结果小脂以为我发烧了,怪里怪气地回答了我,原来我在宫里还有一个十分得宠的嫡女姐姐叶如玉,叶如玉貌美绝艳,刚进宫不久就被皇上宠幸,后来又连续从贵人一直封上了妃位,也算是后宫中窜位速度最快的嫔妃了。
尽管我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不过是六部侍郎叶远的三房侍妾所生,庶出之女本就不受宠,再加上正室夫人的咄咄压迫,日子自是过得艰难无比,也难怪叶妮会养成这种胆小如鼠又有些极端的『性』格。
照以往看过的古代言情小说看来,通常嫡女和庶女是不可能合得来的,所以要见这个姐姐我心中难免有些紧张,不求关系十分要好,但求不要势不两利就成,我这人懒,懒得和人争。
次日一早,天还未完全亮便被小脂叫起了床。
我睡眼朦胧地任由小脂给我梳妆打扮,困得哈欠连连,问小脂什么时候了,小脂说已经是卯时了,我算了算,大概是凌晨五六点左右吧,真早!古代人也是的,没事起这么早干嘛?
直到小脂将我打扮完毕,我都抬不起眼皮来,所以小脂究竟将我弄成个什么样儿,我是完全不知道的。
直到临出门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穿了一身颜『色』十分艳丽的大红衣裳,太招摇了,我转身便要去换,小脂急忙阻我,我推开她道:“咱现在的身份穿成这样不是明摆着招人恨么?平时柳如梦最爱穿红『色』的衣裳,我要这样穿指不定她又出什么妖蛾子来。”
小脂一想也是,便忙地将衣柜翻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才找出件像样点的、又比较低调的水蓝『色』衣裳,这才出了门去。
因为马上就要进宫赴宴,所以整个府上颇为热闹,一群夫人婢女打扮得花枝招展,尤如百花竞相绽放斗艳,所到之处满是莺声燕语、裙裾飘扬,将秋日里的枯燥烦闷一扫而光。
被软禁在院中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我的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脚步加紧地往前迈去。
前面不远处更是一番众星捧月,只见王妃轻轻挽着四王爷的手臂在一群仆丛的簇拥下朝府外候着的马车行去,后面则依次跟了四位夫人,看她们之间倒似乎没有过多交流,各个心思好像全放到王爷和王妃身上去了。,
也是,王妃和王爷当众秀恩爱,任她们谁看了也会打翻醋瓶子,哪还有心思闲聊呢。
快走到马车那儿时,王爷和王妃已经率行上了马车,我也赶上了她们的步子,正想着,要不要先打个招呼。
杜幽已经眼尖看到了我,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被禁了足的侧妃嘛!”
柳如梦猛地扭过头,朝我狠狠地剜了一眼,巴不得生扒了我的皮。
慕容雪没有作声,只笑着对我点了点头,我也立刻还她一个笑。
方莲语气颇酸道:“谁让人家狗仗人势有个了不起的姐姐呢,就算王爷不想她去,也不得不卖个面子给叶妃罢了。”
我立刻收了笑容,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想法被我生咽了回去,我一步跨到方莲身前,扬手便给了她一个嘴巴子,冷然道:“我与叶妃娘娘本是亲亲的姐妹,你这贱人说我狗仗人势,岂不是也骂叶妃娘娘是狗了?真是大胆的贱人!方才那一巴掌当是给你口出狂言的教训!”
方莲捂着脸愣怔地看着我,似是不能相信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打她嘴巴子,直到柳如梦上前喝斥我,她才仿若回过神似地哇地大哭起来。
上回我已经见识过方莲的哭闹撒泼的本领,眼下心中有些后悔,这时候让她哭起来可就麻烦了。
那边马车的帘子已经掀开,白阎笑皱了眉自里面喝道:“怎么回事?!”
方莲哇哇哭着道:“侧妃她……呜……她打妾身……”
白阎笑见我面『色』凛冽地站在那里,而其他几位夫人正捏了帕子轻声劝慰哭闹的方莲,眉头皱得更厉害,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未等他发作,便又听里面传来王妃不悦的声音,“大白天的动手打人成何体统?王爷,这叶妹妹近日来『性』子是越发地暴躁了,从前儿只觉得她为人胆小不爱说话,但好歹是个老实的,如今倒不知怎么的,三言两语说不到一块儿就动手了,这要传出来王爷的脸面可往哪搁呀?”
我知道王妃正恨我之前打了她的婢女秀『色』,如今见我出错,自然要火上烧油了。
果然,白阎笑眸子里迸出的寒芒几要将我撕碎。
“时候不早了,都不动身么?”我拍了拍手,径自朝后面那辆马车走去,谁知刚走几步,白阎笑突然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将我往马车里拽。
我咿咿呀呀地挣扎着,人已经被他迅速地扯上了马车内,低沉的警告声在耳边响起,“听着!如果你敢在这个时候给本王出什么岔子,本王会在你身上多留几道印子。”
我吓得一激灵,只好乖乖停止挣扎,他这招够阴险,也够能唬住我,我别的不怕,就怕他再用烧红的铁烙把我身子烫得坑坑洼洼就惨了。刚要乖顺地坐下,一抬头,就看见祁雪芷脸『色』复杂地看着我,我只瞄她一眼,便假装没看见,一屁股坐下来,在她那儿挨的那五十个板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到现在我屁股都还生生地作痛。
待白阎笑在她身边坐下,祁雪芷便清了清嗓子,端出王妃的架子来,“妹妹今日实在失态,且不说咱一行人还要进宫赴宴,就算是平日里,你也不能打姐妹撒气,你说你今日所作所为,哪有半点儿侧妃的样子?”她特意将“侧妃”二字咬得极重,目的只是想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身份。
说完了我,又对白阎笑道:“王爷,您方才这般大意将妹妹拉上马车,可知其他姐妹们会怎么想么?不如还是让妹妹与其他姐妹们同坐一起吧?”
白阎笑却瞥着我冷冷一笑,“只怕她再同她们闹事,今日闹得还不够么?”
见王爷语气不甚好,祁雪芷只得郁郁地噤了声。
这一路上,颠簸倒不说了,只祁雪芷那像要杀人的目光就能将我『射』出几十个大窟窿来,后来见我果然沉默又老实规矩,坐一边儿上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和威胁感时,她终于松了口气,整个娇弱的身子便软绵绵地靠在白阎笑的怀里。
白阎笑的脸上便浮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轻柔地摩挲着她微敞的领口『露』出的白皙脖子,只偶尔,突然地抬头往我身上一瞥,见我老实乖顺,便又冷哼一声低下头去。
祁雪芷在他怀中娇羞一笑,而当目光转向我这边时,便立马又换上了另一副吃人相。
我终于确切地体会到了“两面三刀”这个成语的精妙之处了。
反正我在这辆马车里,就是个十足十地电灯泡,还是个倒霉发不了光的电灯泡。
马车终于停下,外头有人禀道:“王爷、王妃,到宫外了。”
我正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