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是你拿出来的,当然要你亲自发下去。”凌昭请她去上座,一边说了一句,一边将身边那个小老头介绍过去:“叶城的县令,叶萄。”
叶萄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长得十分长寿,白胡子白眉毛,脸皮红润,眼神有光,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十分舒心的人。
差不多同一个年龄段,蔡胜却只有猥琐。
蔡胜:“???”您有事吗?
赵清和微微一笑:“我是赵清和。”
几乎一个瞬间,叶萄就在心里给这位长宁郡主下了结论——是个面上无论显不显,但心里一定十分骄傲的人。
正常人介绍自己应该都是我叫某某,她就不一样,她就是某某。
事实上也是如此。叫赵清和的人这么多,出彩的人,却只有她。
“叶萄见过郡主。”叶萄十分有礼,微微躬身,看上去十分恭敬。
赵清和看了凌昭一眼。
凌昭对她做了几个口型——墙头草。
懂了。
凌昭闭口的瞬间,叶萄直起身子,看到这二位大佛都是友好的模样,心里也怪满意的,丝毫不知道这二位已经在心里给他打了标签。
“先吃饭?”看出赵清和没有说话的想法,凌昭提了一句。
叶萄顿时道:“府上已经备了晚宴,还请郡主在此,让鄙人一尽地主之宜。”
凌昭道:“从简来就行,菜不要太清淡。”
叶萄表示了然,心里却在诧异,长宁郡主竟然是个重口味吗?
等了半天,他还不走,凌昭顿时看过来,表情十分自然:“你不去吩咐一下?”
叶萄:“……”
叶萄干笑着走了。年纪大了,背影微微佝偻,只看背影,十分衰老的样子。
凌昭摇了摇头,评价:“没眼力见。”
赵清和道:“他以为你把他划到自己的界限里了。”
“墙头草而已,若说叶城如今这模样,他没有丝毫关系,我是不信的。”凌昭冷笑一声,道:“那姓叶的富户,也不知道每年给他上供多少冰敬,若非我拿官职压他,这回封宅的事,不会这么顺利。”
“话说回来了。”赵清和坐在他另一侧,此刻转了头,静静的看着他:“为什么只封宅子,不公布方子?”
叶家在叶城的声望只高不低,平时好事做得多,很多人都念他们一分好。哪怕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往他们身上想。
只会觉得,明明是天谴的事,朝廷非要把事情栽赃到叶家人身上,是在污蔑人。
偏偏凌昭只是将人困在宅子里,说是有嫌疑,却拿不出证据,也不解封……总之,那些受过恩惠的人,此刻看他是越来越不顺眼。
连带着对朝廷都生出怨言。
证据都没有,凭什么一来就封人家宅子啊??
“当然是有理由的。”凌昭说。
赵清和木着脸:“理由呢?”
茶杯被放在桌上,凌昭笑了一下,仍旧是神采飞扬少年郎的模样,眼神却沉静下来:“你那日说“福祸相依”,我回头仔细思考了一下,得出了一些结论。”
“所以你就想为我造势?”赵清和微微挑起眼角,静静的看着他。
向来平淡的脸,辩不出喜怒。
这样看似清淡实则沉冷的表情,按照以往,凌昭必然会在心里检讨一下自己,顺便说出一堆好话,好让她忘了这个事。
但此刻,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