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给你们做的衣裳，姑娘的，你的，绿阳孤月也有，我都装一起了，你们记得带走。”桃蕊力气不大，抱了那么大一个包裹，有些累，轻轻喘气。

齐旭想到自己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突然有些沉默。

“我也有吗？！”绿阳骤然兴奋起来，跑过去，直接将大包袱抱起来，拍拍包袱保证:“姑姑放心，我们一定都分发到位，等见了郡主，一定告诉郡主您有多想她！”

桃蕊笑容淡淡道:“东西送到就好。”至于为什么这回只回来姑爷而姑娘却没回来……“姑娘现在在哪呢？”

绿阳嘴快道:“去青州了。”

桃蕊笑容顿失:“青州?”

青州，消息灵通点的，都知道那里如今是混乱之地。而桃蕊平时除了做事之外，其他的闲暇时间，全在打听消息，手下人都知道她身份，也给她面子，桃蕊知道的，并不少。

最起码她知道青州如今的情势。

“主子……”绿阳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顿时疯狂扯齐旭袖口。

齐旭:“……”

齐旭温声道:“姑姑放心，我既然敢放心让师妹过去，便是有所依仗，不满您说，此去越国，我们将越国二皇子的老师带来了，他身怀万蛊王，青州的事对他而言，只是小菜一碟。”

“当真?”桃蕊也知道他与赵清和情深义重，有些相信，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忧起来。

“必然是这样的，姑姑安心在家里等着便是。”

“嗯。”她也只能这样。

——

拜别桃蕊，去府君那里看了一眼，聊了几句，最后跑了一趟校场，天边竟已经将要落起斜阳……

绿阳道:“不若返道而回?”

齐旭看他一眼:“一寸光阴一寸金。”说着，打马迈入无边旷野。

都已经跟桃蕊说过不留了，再回去，岂不是会很尴尬?

绿阳飞快跟上去。

——

“你跟我说不针对那些塞北士兵，我相信了。”绾绾踱步在檐下，廊下铁马被风吹的叮当作响，长安八月的太阳照在他身上，温柔的有些灼热，但绾绾只觉得心头发凉。

“河南，青州。”绾绾缓缓闭上眼睛:“这两个地方，是我大齐的命脉之地。”河南自古为中原之所，青州是孔圣之家，文圣所在地。

这二地，对大齐而言，便是左膀右臂，盔甲，心脏，根本。

“蛊虫，瘟疫。”绾绾睁眼，猛的转过身，明亮潋滟的桃花眼闪着又凶又狠的光:“你哪里来的这么恶心的东西?”

他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的肩膀，“你知不知道，你害的，都是我大齐的百姓！”

“优胜劣汰而已。”丁飞容平静的打掉他的手，声音也十分平静:“当初是你求我不让我对塞北军下手，才让赵清和猖狂到今日。”

“可是我……”绾绾双眼茫然。

“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丁飞容面容平静，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领，温和道:“等你做到那个位置，便知道，此间一切，都不重要。”

“可是你……能不能换个法子。”绾绾有些颓废，闭了闭眼，说:“阴谋，阳谋，三十六计，你随便用啊，可是为什么偏偏……”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用鲜血堆砌的王座，他如何敢坐，如何能坐，如何有资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