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有强突然怨恨起他那死去的老婆，改嫁带两个男孩子有什么用。女娃子多好，吃得少，还能卖钱。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猥琐的笑起来。

地上昏过去的正是杨沉，发梢倾斜到一边，露出他好看的眉骨。左边眼角有一块长条的胎记，胎记上面还有曾经因为开水烫伤留下的疤痕，连在一起，像一把暗色的镰刀。

他实在受不了，装晕了过去。此刻眯着眼睛看到了梁有强挂着的笑，一种无力感涌上四肢百骸。

像蚂蚁在啮咬，每咬一处，就给他打上下贱卑劣的烙印。

再是坚忍，他也才14岁。

如果不是为了杨逸……

梁有强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晕了，直接一盆冷水泼过来，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拽过来。

“你看看这个女生，是不是你姐。”

一种窒息感突然袭来，杨沉咬住自己的唇，摇了摇头。

“不是，我没有姐。”

梁有强又按着他的头，“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人家对她弟弟多好，你看你呢，像个阴沟里的臭虫。”

杨沉忍住没有辩驳，因为他知道反驳的下场他更承受不住。

“明天我要去找她，你在家乖乖待着。”

他威胁道：“你要是敢再带你弟跑，你知道后果。”

“听到了没有！”

杨沉的唇瓣被他咬出来痕迹，温顺地点头，“听到了。”

他第一次请求，“我能不能再看一遍，刚才没有看清楚。”

“给！”

梁有强把手机给他，自己回房间里睡觉。

杨沉半跪在地上，头顶的天花板还在往下滴水，滴到地上汇成一滩。旧工厂里弥漫着腐朽发霉的气味，更多的是看不见的污染辐射，

他也觉得自己像个阴沟里的臭虫。

那一桌子的菜，那些欢声笑语，离他太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