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现在也有了请柬了,虽然是抢的别人的,你就可以去看了啊,还想搞什么?”慕容笙长长地打了个哈欠道,“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啊,今天的天气这么好,说不定是个我能从燕都城逃出去的好机会。”
“我昨天,潜入皇宫,听见了那个马戏团的团长,和一个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长了个八字胡的死太监两人凑在一块。”王星鸳见慕容笙转过身去,也不着急,就慢慢地说。“然后呢?死太监跟耍猴的有一腿?”“没有。我只听见他们谈论了天晦两个字。”王星鸳摊摊手随意道,同时在心中默数三,二……“你说什么?!”
“此事兹关重大,切不可乱开玩笑。”慕容笙神色凝重道。“大家都是一个阵营的战友,我怎么会乱开玩笑呢。”王星鸳摊摊手:“信不信由你咯?”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想必应该是真的了。”慕容笙低头沉思道:“朝廷已经打算把手伸向天晦了吗?”可笑他还一度以为除了他以外天晦的消息已经彻底没了个说头,想不到居然全世界都知道它的存在,甚至还满世界在找它。
一想到这里,慕容笙就想要立马动身去把取走了天晦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逮出来。以凡人之躯,掌魔域之剑,运气不好的话怕是已经连魂魄都被当成零嘴吃了。
只是朝廷派来的人盯自己盯得又越来越紧了,叫人烦恼不已。自从那晚上与正阳派的太师父交手过后,随着那七个密探态度的软化,他们的工作态度却越发端正了,如今即便他只是小小出个门,背后就跟上来了三个人就是明证。
这三个人既不靠近到能听见自己说话的地方,也不远离到看不见自己的地方,慕容笙丝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偷偷溜出城区,半个时辰之内就有一队兵马把自己团团围住。
“算了,我相信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慕容笙略略思索后,将杂念抛到一边,决定相信王星鸳的话。“既然你都来找我了,想必已经有完善的计划了吧?”
“那是当然。我调查了一晚上,始终觉得,这个马戏团的来历相当古怪。”王星鸳见慕容笙信了自己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叫她自己去做接下来的事情,绝对是相当麻烦的,有个可靠的人帮忙比什么都好。
“说起来,金猴马戏团的前身,好像是那个以前很火的息邢商队也。”慕容笙在自己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在以前我还小的时候,西夷的车子还是个稀罕货,每次看见息邢商行的旗子都高兴的很的,因为每次都能从那些货架里面看见有意思的东西。”语罢,他还得意洋洋得跟王星鸳夸耀道:“息邢商行可就这一只全国游走的商队,而且这只商队的休整点就在我老家。”
“但是,这样的商队却在半年前易主了。”王星鸳缓缓道。一个分局遍布大江南北,从燕都一直到琅江都留下了足迹的知名商队,一夜之间就彻底易主,而且宣告退出商行,然后变成了个马戏团。
“这个我记得当时听说过传闻,商队的阳老先生逝世以后,根据遗嘱,商队的旗子给了视若己出的张堂主,然后张堂主就办起了这个马戏团啊?有什么问题?”慕容笙问道,“你不会以为张堂主杀害了阳先生然后伪造遗嘱吧?”
“对,我就是这么怀疑的。”王星鸳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噗嗤——”慕容笙忍俊不禁道,“你看上去那么正经个人怎么就喜欢讲笑话。那张堂主我见过,家里养了几只小猴子,整天也就喜欢跟猴子待一块,功名都不喜欢,这才被家里人送进了商队,人挺有意思的,还有一手很俊的大胜棍法,好家伙,那舞起来虎虎生风……”说到大胜棍法,慕容笙又滔滔不绝了起来。
“你看这是什么?”王星鸳也不听慕容笙废话,直接就把手里边那措毫毛扔了出来。“啊,阿嚏!”慕容笙见面前飞过来一堆毛茸茸的玩意,止不住了直接掩面打了个喷嚏。
“你扔个什么过来?”慕容笙揉揉鼻子道。“自己看咯。”王星鸳环手胸前道。“这个是,金毛……不对,这个是猴毛?”慕容笙一愣后快速反应过来。
“这是我昨天从哪个团长走过的地方捡到的。”王星鸳言简意核地向慕容笙说道。“错不了,这种金丝猴毛,应该是张堂主那只小孙的。”慕容笙捻捻那毛发,指尖传来的柔顺感叫人感觉如同在抚摸丝绸。
这这种感觉,只有小时候摸到张堂主养的猴子小孙的时候才有过,野生的猴子,甚至是西夷养的血丝猴,它们的毛发都只能给人一种糙感,只有张堂主那样爱猴子的人,才能把猴子养的长了这么身柔顺的猴毛。
“我还以为张堂主是把商队卖给别人做的马戏团,原来他就是马戏团的团长吗……没想到居然他会跟朝廷有关系。”慕容笙一边喃喃着,一边抬起头来朝着王星鸳道:“他到底是跟朝廷关于天晦的事情说了些什么?”
“正如你所知道的,金猴马戏团的团长,叫做张金恩。”王星鸳见对方终于跟自己达成了共识,把一直弹开悬在空中的画卷双手拿起来,轻轻展全。
随着画卷的展开,其上浮现出两个人在密室中谈论的情形,一边是个太监,而另一边,就是跟慕容笙小时候的记性一般无二的息邢商队张金恩张堂主。
接着,人影动起来,慕容笙就听见了王星鸳昨晚上所听见的密谈。“阿萨德茂多好?”“剪母提?”“其多路天晦?”“酷达。”只不过简短的四句话,似乎就完成了一场极其机密的会谈。
“等一等……稍等一下,这到底是在说什么玩意?”慕容笙挠挠头,刚刚那一串话,除了个天晦俩字,他一个单词都没听懂。“根据我从世界本源那里得到的传承知识,我破译了一晚上得出来的结果是……”王星鸳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突然又停住了口。
“是什么?你说啊。”慕容笙见对方停住了,追问道。“如果,大概,应该没错的话,可能,这个是张金恩自创的猴语。”王星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的意思是说,他半夜跑去跟一个小人样的太监两个人用四句话的猴语就解决了所有一切的信息传递?”慕容笙嘴角抽了抽,要么是那太监在宫里待久了疯了,要么就是张金恩跟猴子待久了疯了。从感觉上看他更愿意相信是王星鸳在异世界待久了疯了。
“如果说你看见的画卷上的录像跟我录下来的是一个东西的话,我就是那个意思。”王星鸳轻轻将画卷卷起来,左手使劲把请柬塞进腰间的绣囊,嘴里还轻轻抱怨道:“这包可真难装,就不能弄个随衣的口袋嘛。”
“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收场了,我们得赶快点,还有什么想问的东西的话,就边走边说吧。”王星鸳望了望画卷,被卷起来的画卷上缓缓地浸了几个数字出来,正是现在的时间。
“如果张堂主真的是跟朝廷勾结谋求天晦的人的话,那就很糟糕了。”见王星鸳一再肯定,慕容笙也不好提及反驳的话,只是跟上王星鸳的步子,跟王星鸳提醒了一句。
“怎么了?他很厉害吗?”王星鸳问道。昨天晚上她用时停三百六十度地观察了一下那个张金恩,甚至还把手伸进他怀里翻了翻,就翻出来几张白纸,也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啊。
“很久以前,还是息邢商队四处走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才六七岁,每次听说他们遇见了什么艰难困苦,都是靠这张堂主一个人排忧解难,一套大胜棒法上去,什么山贼土匪全给交代了。”慕容笙回想起小时候商队其他人跟他讲的,息邢商队每年行商历经九九八十一的大小县城故事。
“不是吧,你这么厉害,居然还会怕那个。”王星鸳有些夸张道。一个跑商的还能有多厉害,王星鸳可是记得相当清楚,自己第一次看见慕容笙的时候,对方居然把得到世界加持的自己给逼到了那种绝境,要不是有点压箱底的手段自己怕是直接不明不白地就死在了楚末溪的梦境中了。
“不是厉害,是相当厉害。”慕容笙见对方还不信,着重强调道。“他可是被誉为美猴……”“等一等。”王星鸳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干什么。”突然被打断说明的慕容笙有些不满道。“我觉得你再说下去会谢罪的所以还是跳过他的称谓吧。”
“你在说什么玩意?”土生土长的本界人慕容笙听不懂王星鸳的异界梗。“总之你跳过就是了。”“那好吧,他老家好像是在花果……”“这个也跳过。”“他还有个别名叫做行者……”“跳过。”“你到底是想听什么啊?快跳过完了哎!”慕容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