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介意?”见对方似乎真的没有在意自己把金桂针给弄坏的事情,舒子安好奇道。“这金桂针比之壶书派,分明就跟赤虹剑比之正阳派一样重要。你怎么点都不急啊?”自己一个不算是江湖人士,半路出家的书生都知道的事情,身为温凝宁的闺蜜,怎么江清月点反应都没有的。
“急什么嘛,不就是针嘛,还能怎么样。”见对方火急火燎的样子,江清月翻了个白眼,自己小时候去壶书派玩的第一天就跟凝宁一起把那金银双针给折断了,当时那个慌啊,连夜偷偷收拾行囊打算背井离乡从此以后两个小姑娘相依为命的。
结果还没走呢,就被太师父给逮着了,自己那是哭的鼻涕眼泪直下,结果前任壶书派的掌门温老爷子告诉她壶书派基本上都会修这个东西,还当场叫来俩内门弟子,那俩人只是轻轻几捏手,就给那针捏回了原来的样子。那天起她才明白,原来这江湖上还有修复难度基本为零的神兵。
“怎么可能不急啊!凝宁现在跟我闹别扭,连人都没见着了!”这边平静的很,那边却慌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差没原地打转了。“这个嘛,她分明……”
“捏捏手就能把针修好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江清月就看见舒子安背后酒楼的楼旗上分明红底黄字写的是个大大的酒字,却忽然自顾自的解体,在空中散成一团飞舞的黄线。
那黄线也仅仅是在空中定了一下,一根不知何处而来的银针便凭空刺上那没了字的红旗,唰唰唰便是两行娟秀的小字。“敢说出来,你就再也别想喝酒了。”旋即那两行字又速速褪去,旗帜上再度回归了那个大大的酒字。全程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已,江清月连针自何处而来都没看清,眼中便不见了那针的身影。
“哇啊!”江清月那个吓得啊,当场就把板凳都给踢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怎么了?”舒子安猛站起来,四处张望,“发生了什么吗?”
“你你你!”江清月气不打一处来道,“我怎么了?”舒子安指着自己,心下很是疑惑。“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杀千刀的狗东西!”当是时,全酒楼的人目光齐齐汇聚在了舒子安的身上。
“别误会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舒子安赶紧向着周围的群众澄清道。“哦,我们懂。”一众食客给出了了然的目光,然后各自转回了自己桌上,带小孩的捂住孩子的眼睛,约朋友的有意无意往着这边瞥来,陪老人的暗骂一句人心不古,搀着老人结了账走出门外。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壶书派秘宝的金长针嗯?!”江清月从地上跳起来捏着舒子安的耳朵道。“我知道我知道……”舒子安连声告饶,这谁受得了,一阵子不见这丫头的怪力越来越大了,寻常人被这么捏怕是耳朵都得掉下来。
“你知不知道!那金长针可是跟赤虹一个档次的!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居然就给它弄歪了?”江清月继续喊道。“我的错我的错……”虽然说理论上是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但是舒子安始终感觉有点奇怪。
“这么重要的东西啊!你知不知道啊!”江清月依然表情相当夸张地喊道。“那你也用不着复读这么多遍吧……”舒子安越想越觉得有点奇怪。
“哈?你这个弄断了人家送你的东西的人居然还有脸反嘴了?”江清月继续喊道。“没有没有,你随便说随便说。都是我的错……”自知理亏的舒子安放弃了继续追究。
“虽然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凝宁她到底去哪了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担心她。”虽说刚刚才被江清月冲着脸上一顿臭骂,但是舒子安丝毫没有在意自己面子的想法,依然问出了自己一开始的问题。
“额……”江清月愣住了。这该怎么答,你女票其实就在你周围监视你,刚刚她还威胁我不能说实话?不行,肯定不能这么说,不然下半辈子的酒估计真喝不到了。啊可恶,为什么我要夹在这俩人中间吃狗粮啊真是的!
“你一定是见过凝宁的对不对?”见对方愣神不回答,舒子安赶紧接着道。“见过是见过啦……”江清月缓缓道。“她昨天陪我去泉柳居喝了些玉泉酿,然后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啊?你现在问我也没用吧。我现在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啊?”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一起去找啊!”舒子安挣开江清月的手,拖着她就往着门口走去。“我不想去啊!”江清月欲哭无泪道,这个还能怎么办,你们一个想找一个想藏,想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就能找到,她这个局外人能干嘛?
“你还是不是她的闺蜜了!”舒子安气道,“她很有可能遭遇不测啊!”“我拜托你啊……”江清月有气无力地抬抬手,“她可是武学宗师也,十个你加十个哦不,三个我都打不过的对手哦。”“我觉得就算是十个我加十个你也打不过为什么非要说是三个你?”“很啰嗦哎,你管我!”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快点去找她啊!我快担心死了啊!拜托你就当做做好事行不行!”舒子安把住江清月的肩膀,把她翻了个转,往外面推去。
“拜托啊!你是不是疯了啊!饶了我吧!”江清月哪敢说个不字,换作平常她早就一剑给抡过去了,可是现在有温凝宁那个小妮子在边上盯着,她哪敢随便造次啊,打伤了可是算她的哎!
“你往这边找,我去那边找,尽快!”“喂喂喂菜还没上来啊!”“都什么时候了哪管菜什么的啊!我先前还以为你知道呢!快点去找人要紧啊!”舒子安推着江清月出了门,直接指向大了门的左边喊道,旋即自己转过身去向着大门右方边走边四下张望。
“啊啊,要不要这样啊……”江清月先是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见得自己护心镜上反照出来的舒子安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街道拐角后,无力地捂着额头靠着墙边。
“姑奶奶,看够没有啊,该出来了吧。”随着她一声轻喊后,从边上的砖墙上跳下来个人。“辛苦你啦。”温凝宁笑嘻嘻地摸了摸江清月的脑袋。
“辛苦个什么。”江清月抬手打掉对方伸过来的手数落道,“你说你这事情干的也忒不地道了吧,平时疼他跟疼天上掉下来的宝贝似的,现在人就给你那针弄弯了就发这么大火啊?”
“那可是定情信物哎你懂不懂!”温凝宁嘟嘴道。“我挨了吴奶奶那么多的数落好不容易给他的,他居然就这样给弄歪了,我有多生气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有多生气。”江清月翻了个白眼,“我可记得年初的时候某人亲手绣了送给他的毛巾,第二天就给弄不见了的事情。”说着她还装模作样地挠挠头,“哎呀,我记得是谁在我想给那小子点厉害瞧瞧的时候,说的什么,东西没了没事,人不出事情就好来着?”
“如果你不想让杨前辈过几天来燕都的时候,追究你昨天喝了多少酒的事情,你最好赶紧闭嘴哦?”温凝宁笑道,虽说比江清月矮了半个头,但是说出来的话威胁程度击倒几个江清月都绰绰有余了。
“别,千万别。杨前辈可比太师父还可怕,惹不起惹不起。”江清月赶紧认了个怂,“咱俩谁跟谁啊,舒子安那家伙居然敢弄歪您送的针,看我去收了他!”语罢,江清月比了个剑指,蹭蹭蹭就往前小跑了起来。
“站住。”温凝宁轻声一喊,江清月只得停了下来赔笑道,“姑奶奶您还有啥吩咐呀。”“我也不是气他把针给我弄歪了。”温凝宁从怀里掏出那根金针来,轻轻叹了口气。
“你看这偏折程度,分明就是打着了相当坚硬的东西才歪成这样的。”温凝宁望着那针道。“啊,舒子安那家伙学艺不精,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教训他一顿!”江清月一个转身,又打算开跑。“你给我站着。”温凝宁眼角抽搐了一下,轻轻伸出手来就把江清月的肩膀给逮着了。
“嗯哼?”江清月尽力摆出一个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来,心中暗叫不妙,每次温凝宁提到舒子安的时候叹气,自己必定是会挨一次暴晒了,只希望这次的狗粮不要太过于难以下咽。
“连使了巧劲的金针都会被打歪,对方究竟是得多硬,多危险啊。”温凝宁望着那根针,眼中又是气愤又是心疼,“这种事情他都不告诉我,要不是那天看见了这针我都不知道他差点就死了。”
“喂……也不一定是要死了吧……”江清月只觉得温凝宁这无中生有的担心是相当的不讲理。“又不是你男人你当然无所谓啊!”温凝宁喊道。
“是是是,我是直女,我超没道理,我活该打一辈子光棍。”要不是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江清月真想拿来捂住自己的耳朵,今天的狗粮一如既往的一开始就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