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家自请出战,打赢了也要论功行赏。
到时候,再想遣散破风军,难!
你们亲自签了名去请的,用完了就要解散人家的队伍,凭什么?这请战书昭示天下之后,天下百姓与学子的眼皮子底下,你们想要有什么动作岂不都是人尽皆知?
王相眼神变了变,哼哼唧唧地嘀咕了两句,没有说话。
群臣也一时不敢同意,不敢否决。
“怎么?诸位不是忧心边城百姓生死吗?只是签署一纸请战书罢了,又不是让各位亲自上战场,怎地这还不同意?你们就不怕天下百姓寒心吗?”
沈浪冷笑着看向群臣,此时攻守对调,众人倒成了被道德绑架的那个位置。
“王相乃我朝三相之一,国之重臣,必然不会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置天下百姓而不顾的吧?”
王相轻笑一声,走了出来,看着沈浪,眸光幽深:“本相自然愿意签署此书,还请陛下拿来纸笔,老臣将带头签署。”
沈浪点了点头。
要不说,还是老狐狸识相,不论怎样,你都绕不开秦止月领兵出战的事,倒不如带头写上一笔,将来也得一个好名声。
秦驭风一招手,下人立即拿来纸笔,送到王相手中。
王相当场便写了出来。
沈浪笑盈盈地对着秦止月眨了眨眼,秦止月心中感动地看着他。
很快,群臣便都写好了这所谓的“请战书”。
秦驭风亲手拿着交到秦止月的手中。
“如今战事吃紧,百姓尚在水深火热之中,便要你多操劳了。”
秦止月接过那一纸请战书,看着上面的名字,心中触动。
当初就是这上头的名字,一个一个跪在殿外,逼迫他们姐弟二人不得不分开,如今这群人却又不得不用她去领兵打仗,这不失为很讽刺的一件事。
不过如今她有这张纸的存在,一切便改变了许多许多。
“封,辉月长公主为柱国大将军,自即日起有征兵之权,征兵十万,大云边城五万守城军纳入破风军麾下,允破风军旧部重投旧主。”
“然,边城战事紧急,令尔元宵节后立即动身,手持皇令前往边城,途径州府见皇令如见朕亲至,务必配合,违令者,斩无赦!”
秦止月坐起身来,跪地行礼:“臣领旨!”
难得地,大敌当前,这圣旨竟没有一人唱反调,可见大敌当前,这群官员倒也知晓是非轻重。
“陛下,元宵节还是太赶了,如今入冬,百姓家家户户都没多少存粮,这样大规模地打下去,粮草必然会吃紧啊!”
“是啊,陛下,咱们的粮仓如今存量也不多,匈奴人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我们的百姓,他们以战养战,于我们来说,也是大不利……”
秦驭风冷哼一声,“那诸位爱卿可有什么高见啊?”
群臣忽然又缩了脖子,默不作声起来。
过了一会,有人懦懦道:“只能加收粮税,令百姓多交一份粮……”
“不可,且不说百姓家中也难以为继,真交了粮,恐怕光是京城便会起民变,届时外忧内患,国将不国啊!”
王相默默点头,“回陛下,老臣的意思是,或许我们要耐心等待,先让匈奴一程,待到开春再对其整治。”
秦驭风一拍龙椅,胸口起伏,却又硬生生地将心中所想憋了回去。
对方是朝廷三相,此时断然不是决裂的时候。
沈浪却不管那个,冷笑道:“王相说得好听,匈奴以战养战,走到哪里,便要屠到哪里,到时不仅战不停,就连边城百姓民心也会变化,民间必会造反,等到开春,匈奴都指不定打到了哪里。”
“沈大人,存粮就这么多,那可是为全大云挡灾所用,难不成你叫我户部给你凭空变出粮草来?”
“况且,莫说是粮草够不够,如今入冬,光是运输便已是问题,沈大人没有经历过打仗,莫要以为这如同小孩子过家家酒一般简单。”
沈浪沉默不语。
他心中有一个想法,但是不能在朝堂之上明说,还需找个时间私下与皇帝商议。
见沈浪难得的没有反驳,秦驭风便知晓今日辩不出什么道道来,有些烦闷地摆摆手,宣布退朝。
难得地,沈浪与秦止月能在同一个场合出现,两人肩并肩,没有上马车,决定一起走回家。
秦止月默默跟在沈浪的身边,将脚下的雪踩得咯吱作响。
“谢夫君今日替我说话。”
沈浪笑了笑,拉了拉她的手。
“我就是不想看你受委屈。”
秦止月心中有点感动,想到今日粮草之事,开口道:“其实在朝上,王相所言非虚,若是没有粮草支援,此战难于登天,破风军盛名天下皆知。”
“阿月,若是给你足够的粮草,你有把握用多长时间打赢这一仗?”
秦止月歪过头去看向沈浪,仔细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若是用炮,不出四个月,匈奴将被我赶回老窝,短时间内不敢再犯。若是不用……那便长了,怎么说也得到来年盛夏,届时,恐怕不用咱们赶,他们自己也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