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讲!”秦驭风揉了揉紧绷的太阳穴,看着下方滑跪在地的侍卫。
“启禀皇上,大云边疆不稳,匈奴人忽然对大云发动攻击,守城军节节败退,截至军报发出之前,大云已失边境一城!”
在场群臣脸色瞬间变化,一下子就没有人再关注到沈浪和报社的事情来。
秦驭风算了算时间,从边疆送信来此,八百里加急的情况下,差不多会过去一到两个月左右,刚好是入冬的时节。
自古以来,但凡涉及到战争,都有一个必须要考虑到的关键因素,那便是粮草。
打仗是非常耗费粮草的事,冬日万物凋零,打没了粮草的国度,不论是百姓还是将士,都只能挨饿,等着饿死,所以,冬日不打仗,是不成文的规定,也算是一个历来的潜规则。
这条潜规则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是无人愿意主动破坏的。
可偏偏匈奴却破坏了,甚至冒着风险也破坏掉了。
匈奴之乱,大云历朝历代都有,总会偶尔来犯,像是讨嫌的苍蝇一般令人厌烦,但他们每次进攻也只是浅尝截止,边关的百姓对于匈奴来讲便是那养肥了的牲畜,时不时去烧杀抢掠一番,然后再慢慢养肥。
但今年却不一样,匈奴疯了。
能令他们发疯的,只有一个原因。
他们撑不过冬日了。
横竖都是死于崩溃,倒不如一举进犯,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边城失手了,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估计边城的百姓已经……
秦驭风想到这里,心中一沉,面色沉重且严肃。
显然,群臣也都想到了这一点。
王相捋了捋胡须,沉静道:“今年冬日,怕是不好过啊!这群匈奴选择此时来犯,定然是已经活不下去了,冒着冬日没有粮草的风险背水一战,可见其已经有了破釜沉舟之意。”
秦驭风缓缓点头,“诸位,我朝之中可还有猛将可堪一用?”
群臣相互看了看,纷纷摇了摇头。
猛将?
猛将在先帝最后的时期已经死得死伤的伤,能活下来的都是些啥也不是的人。
有倒是有一个,只是那位是个女流之辈,应该还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呢!
谁啊?
长公主呗!
“回陛下,”王相斟酌道:“如今大云唯有长公主实力智谋皆佳,可堪一用。”
秦驭风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好家伙,吃公主喝公主,吃完公主贬公主,贬完竟然还想着用?
他冷声道:“当年破风军的确所向披靡,但当时朕可记得,是诸位爱卿联合起来,在殿外跪了三天三夜,让朕将破风军安置在大云各处的,现如今却又想起破风军。”
“难道,”
他缓缓抬手,重重地拍在龙椅之上,怒道:“大云的将士,没了我阿姊,连仗都不会打了吗!”
“陛下!”
“陛下!”
王相与刘相同时出声,刘相给了秦驭风一个眼神,缓和着朝堂上的氛围。
“以辉月长公主领兵之才,当能将匈奴之乱暂时压制,如今局势紧张,臣相信陛下当能以大局为重。”
秦驭风收到那个眼神,心思冷静了些许。
转念一想,此时或许是个机会。
什么机会?自然是重整破风军,让秦止月重掌兵权的机会。
在冰原发展,既要偷偷进行,进度也总是慢的。
当初他们想着的是保住自家血脉,姐弟二人身处危机,分开发展,若是都活了最好,最坏的结果,也总会有一人活下来,老秦家此支血脉不会绝。
但现如今,匈奴的入侵,显然给了姐弟二人一个聚首的机会,若是以抵御匈奴的名义重整破风军,或许他对于朝堂的掌控也能更快一些。
弟弟执掌天下大权,姐姐执掌大云兵权,只要赌赢了,那他们的权利将再不可撼动。
想到此处,秦驭风也消了气,说道:“如今阿姊应当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那便如此安排吧。”
可是,此时,朝堂之中沈浪却忽然发声:
“陛下,臣不同意!”
秦驭风一怔,随即看向沈浪,对着沈浪使了个眼神,“沈卿有话要讲?”
沈浪好似全然没有看到秦驭风的暗示一般。
“臣不同意长公主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