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各人吃着各人的食物,饭厅里只能听到低低的呼吸声。
待盥手漱口,苏老夫人便单独拉着苏茴去了屋里,说是有悄悄话要叮嘱。
见苏辞一脸呆滞的看着桌上未收的饭菜,孟承钧便知道她是无事可做,感到无趣了。
习惯的想揉揉苏辞的头,却忘了她已经束起发髻戴上发簪了,再也不是两边扎着丸子的小姑娘了。
一时间手停在半空,落也不是,放也不愿。
这么一来,不是不能再给她顺毛了?孟承钧心下有些不悦,直勾勾盯着苏辞高高的发髻,寻思着何时能把这发髻拆了。
“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院子如何?”蹭得站起身来,苏辞突然来了兴致,院子里自己种的花儿早便开了,这会儿正好是展示的时候。
“好。”含笑看着苏辞,孟承钧轻答一声。
苏辞院子坐落的位置是极好的,抬头可看月圆月弯,低头可见绿树成阴。背靠日光,夏日极其清凉。
院子的西角搭了个精巧的东西棚子,一丛芝麻粒儿大的白色花骨朵儿高高低低排在里头,一片片花瓣儿围着黄色的花心长了一圈儿。
盯着这花儿看了半天,孟承钧不着痕迹的瞄了瞄苏辞,试探着轻声问:“这是…………野菊?”
捂着嘴大笑出声,苏辞毫不掩饰对孟承钧的嘲笑:“这是一年蓬啊,治疗疟疾的良药呢。你瞧你,当年还教训我破坏药草。”
一脸坦荡的看着苏辞笑得挤出眼泪,孟承钧有些担心她会笑得喘不上气来。
发觉孟承钧略带担忧的神色,苏辞抿嘴轻咳了两声,有些难堪:“嗯…………不,不可笑啊…………”
“傻瓜………”一把抽下苏辞发间固定住发丝的簪子,其余装饰用的小钗子就顺势掉在地上。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苏辞散下的发丝,孟承钧心情大好。
这才觉得自己似乎太过记仇,那么多年的事儿也要小小的报复一下,苏辞羞恼地低下了头,悄悄往孟承钧的方向挪了挪,把整个头塞到他的手掌下。
察觉苏辞的小动作,孟承钧的笑容越发上扬,不知为何音色有些嘶哑,低声说了句:“乖…………”
几步之远的容德院里,杜妈妈拿了盒糕点,一盘接一盘摆在桌上。
“祖母不是刚用完晚膳吗?怎么上这么多糕品?”苏茴安分地端正坐着,细声问。
笑着把糕点摆成好看的花型,苏老夫人道:“许多事都是如此啊,即便我如今无法吃下这些糕点,可只是摆着看看我便满足了。”
“祖母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啊。”笑着拿丝帕掩住嘴,苏茴得体地笑着。
留意着苏茴的反应,眼里的神色变了变,苏老夫人悠悠缓缓的说:“茴儿啊,你倒是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