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苓远离了帐篷。

雪清竹这才望向叶临渊，眼神有些闪烁。

叶临渊望着她，笑了笑，说道：“有什么话，现在说吧。”

雪清竹同样露出一个笑容，病态模样绝美。

“叶临渊，你过来。”雪清竹柔声说道。

叶临渊想了想，随后走到雪清竹身旁。

站着有些高，叶临渊便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这些天来，谢谢你了。”雪清竹笑着说道。

不知是不是因为暗影流砂毒的原因，雪清竹没有了以往的冰冷之色，此刻灯火映照下，反倒多了几分女子该有的妩媚。

实在是令人有些怜惜，心中不忍。

叶临渊深吸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谢的。”他面色平静说道。

随后他移开目光。

的确没什么好谢的。

到头来，雪清竹依然要死。

他没有挽回任何事情。

“从第一天带走你的时候，一直到怀玉谷，你都没有怎么为难我们。”雪清竹轻声说道：“后来一路上，虽说你不怎么开口说话，但是...这是第一次除了师父以外，有人这么关心我...”

雪清竹说着，面带笑容，却有些虚弱。

叶临渊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并未打断。

他知道若是平常，雪清竹是不会说出这些话来的。

不管对与错，他只需要听着便好。

这算是她的...遗言...

“叶临渊。”雪清竹笑了笑，再次开口说道。

“有时候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雪清竹面色柔和，说道：“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这天下便没有能让你关心的事情...”

叶临渊静静的望着她，并未说话。

跟以往的冰雪湖大师姐，实在是大不相同。

难怪人们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原来这善并不仅仅说的是善良，而是改变。

在死亡面前，便是冰雪湖大师姐这样冰清玉洁，一向高冷的人都有着那么大的变化。

不知道...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重生？

想到这里，叶临渊眼眸中竟露出一抹伤感之色。

他的心中有些惆怅。

死亡之后，究竟是什么样子？

望着叶临渊有些悲伤的脸色，雪清竹再次露出一个笑容。

“幕珂喜欢你，可能...我也喜欢你了...”雪清竹声音越来越低，面无血色的精致俏脸忽然浮现出一些红晕。

叶临渊微微一怔，望向雪清竹，不知道如何开口。

雪清竹...喜欢他？

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真是好稀奇的一件事情。

他就是这么感觉的。

除此之外，他觉得自己没有其他的想法。

雪清竹再次沉默。

或许是想要说的话太多，一时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沉默。

又或许是在等待叶临渊的回应。

叶临渊在一旁轻叹了口气。

许久过去，雪清竹依旧没有再开口。

看来她想要说的，只是这些。

叶临渊想了想，随后伸手便要拿过清水。

只是就在这时，雪清竹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叶临渊。”雪清竹的声音有些低。

叶临渊回过头，望着她，面色平静。

也没有开口。

“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情？”雪清竹似乎越发虚弱，脸上有着一股黑气蔓延，看上去有些诡异。

叶临渊想了想，随后说道：“你说。”

雪清竹微微一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没有什么力气。

叶临渊伸手将她扶起。

坐直身体，雪清竹直视着他，微微一笑。

随后伸手环在他的腰间。

叶临渊再次一怔，面容有些僵硬。

“抱着我，我有点怕...”不知是紧张还是虚弱，雪清竹身体有些颤抖。

叶临渊很清晰便能够感觉到。

他死过一次，依然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

或者临死之前是什么感觉...

死的时候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