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下的草尖微微晃动，喻右末稍稍偏了偏头：“所以，活人怕鬼是因为怕死？”

卢望泊：“很多吧，各种原因，很奇怪，只要是有自我意识的人，我就没见过不怕鬼的……”

喻右末：“我偷偷想过这个问题，想了很久，问了很多人，大概是因为……惧怕一些他们本来就不了解的东西，或者怕死……但是从来都没有统一的答案，我也明白，很多东西都没有固定的标准。”

卢望泊侧头看他：“有些事，知道就好，因为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满意的答案。”

星光满天，散落人间，两人不再说话，渐渐陷入梦乡。

末再醒来时，就看到卢望泊架着火堆烤干粮，不知道哪里找的竹子，切了盛水，见喻右末睁了眼，笑笑：“醒了？先喝点水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再上路。”

喻右末一个跟斗爬起来，看着卢望泊准备好的东西，不由得感慨：“你比我父母还靠谱，真的，卢望泊你真是个好人！”

卢望泊笑笑：“这就好人了？顺手而已。”

喻右末哪管他是顺手还是特意帮自己，只是觉得感动，感动得不得了，毕竟自己是独立长大的！

两匹白马在一旁吃够了，默契地看着两个人，大概是知道又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喻右末轻轻拍拍马：“这俩白马还没有名字呢，我觉得名字还是挺重要的，没有名字感觉没有生命。”

说完，一脸你懂得的表情望着卢望泊。

卢望泊无奈：“你说得对，不过本来这两匹马就是你的，不如你来取名？”

喻右末挑眉：“那怎么行，送给了你，马就是你的了，动物是有灵性的，主人取的名才更有意义。”

卢望泊上前轻轻顺了顺白马脖子上的毛，想了想：“我倒是从来没有取名的经验，你的小白马打算叫什么名字？”

喻右末眯着眼沉思良久：“马匹嘛，嗯……就叫万里吧，行万里路，不忘归途。”

卢望泊点了点头：“那……我的这匹就叫宏图吧，行万里路，大展宏图。”

喻右末眼睛一亮：“好名字！卢兄有志气！”

卢望泊微微一笑：“托喻兄的福罢了，灵感是你给的。”

喻右末笑弯了眼：“不必过谦，好就是好！”

两人相视一笑，又跨上马背，继续没走完的路，他们不急着赶路，喻右末很少离家这么远，比起念家，他更想好好看看外面的天地，在家里时，也被父亲带着去见过灵鬼，在他看来，那些灵鬼没有什么威胁，灵师的强悍，只有灵鬼自己能领会，也难怪世人知灵师，却不道灵师。

喻家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个心领神会的地方，很多人都知晓，却不敢明目张胆地提起，是一个活在世人嘴里的地方。

喻右末有些感慨，其实，这也是世人惧怕灵鬼的表现，生怕扯上哪怕一点关系，满嘴的不吉利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