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笑说:“别客气。”
陆清源看着自己桌上的小饼干,用一次性透明盒子装,里面咖色的曲奇饼干上面还撒着五颜六色的七彩糖条,看起来和外面买的没两样。
她尝了一下,味道很好吃,不是很甜。
现在外面买的那些总是很甜很腻,这几年她胃口慢慢平淡,倒是喜欢这种淡淡的甜。
“很好吃,改天教教我。”
张蓉在涂口红,涂完说:“改天来我家,我教你。”
“好。”
在这里上班即将三年,和这里的人关系都不错,偶尔会有小争执,但没有什么大矛盾。
快到上班点,人渐渐到齐,然后到主编办公室开会,然后整理前一天的采访内容。
十一点的时候,陆清源收到来自京州家里的电话:“清源,你回来一趟吧,你爸爸晕倒了。”
瞬间,陆清源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
请完假之后又打车回了家里拿了随身用品,然后买了一张最近到京州的飞机票。
刚好下午两点有一班。
意外的电话,也打破了她的计划,一直到登机,她的午餐也没有吃。
胃里开始提出意见来,开始翻绞着。
实在难受,她叫来空姐,要了一杯温水和一份饭。
因为已经是下午了,饭是加热的,吃完之后虽然胃部饥饿感没有了,但是还有些刺痛。
吃的时候米饭有些生硬。
这感觉能忍受,她也就没管。
回去途中,渐渐想起她当初自己离开京州,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爸爸没有阻拦:“去吧,暂时离开这里也好。”
爸爸说了暂时,她也明白,自己的离开只是暂时。
毕竟她不可能真正割舍京州的一切,除开那里的家人,还有自己从小到大的成长。
果然,一下飞机,还是满满的熟悉感。
毕竟是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机场外已经有人在等她,是家里的司机。
她一上车就问司机:“我爸现在情况怎么样?”
司机很职业,目不转睛:“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
没一会儿就到医院了,提前给母亲打了电话,她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在门口等着。
看母亲眼眶红红的,就知道她哭过了。
去病房的路上母亲和她说了情况,高血压加上肝硬化。
陆清源知道,这都是老毛病了,但是突然晕倒了,还是比较严重的。
病房里,陆峥嵘看到陆清源皱了皱眉,和陆清源母亲说:“不是什么大事,你怎么还把孩子叫回来了?。”
陆峥嵘只有陆清源一个孩子,虽然在陆清源成长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在忙事业,但是那高大的身躯和宽厚的肩膀,一直都给陆清源力量,让她觉得不管什么时候,自己身后都有爸爸妈妈。
但是现在,陆清源看着父亲苍白的脸,病态的身体,就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小了许多,骤然红了眼眶:“爸爸。”
这时候,她才惊觉,她亏欠家人的太多太多。
这些年她任性、自私、说走就走,从来都没有想过父母的感受。
一晃,自己都二十六了,父母也都老态纵横。
陆峥嵘埋怨的看了一眼妻子,他还在责怪妻子多嘴:“本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你非得大惊小怪,看把清源吓得。”
陆清源坐在床边握着陆峥嵘的手:“爸爸你别怪妈妈,你怎么总是这样,生了病也不告诉我。”
后面的话有些埋怨。
父母都是这样,总是报喜不报忧,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舍得麻烦自己的孩子。
陆峥嵘也是这样。
他拍了拍陆清源的手:“没事,不是什么大问题,都是老毛病了。”
看陆峥嵘精神不佳,陆清源让他再睡一会儿。
等他睡着了,又和母亲去到外面说父亲的问题。
“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那爸爸为什么会晕倒?”诚如他们所说,都是老毛病,平时都有吃药控制,但是怎么会突然又晕倒了?
陆母眼神躲闪,转移话题明显不想和陆清源多说:“既然回来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干脆过完年再走。”
来的路上陆清源就做好这个打算了,但母亲的转移话题,让她心里更加起疑:“妈妈,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母看着陆清源,还是没有说出来:“好了,赶飞机累不累?我让小李送你回去休息一会儿。”
看母亲这个表情,陆清源又有什么不懂呢!无非就是自己的事情又刺激爸爸了。
看父亲一时半会儿不会醒,她先回家了。
家里有保姆在,她到楼上睡了一会儿,定了五点闹钟,然后又去了医院。
刚走到病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听到里面熟悉的声音,她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去。
没有进去,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和医生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后来医生被一位病人家属叫走了,她又在医生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病房。
等她回去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外人了,父母看她现在来倒是松了口气,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陆清源让母亲先回去了,她留下来陪着陆峥嵘。
陆母没推脱,从上午一直到陆峥嵘醒来之前,她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这下看陆峥嵘醒了,没大碍,神经放松下来才觉得很疲惫。
陆母走了之后陆清源和陆峥嵘聊了一会儿天,只这一会儿,父女俩说的话竟然比以前说的都要多。
陆清源小时候对父亲的认知都是他太忙了,三年前自己出事,父亲鼓励自己离开,再到现在他躺在病床上,陆清源知道自己对父母的认知还太少。
没一会儿陆峥嵘就又睡着了。
医生说他现在精神有些不好,要多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