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清庆幸,做官有底线,这能坚守住自己,时也能呵护了云执那颗未染污浊的心。
两人晚上虽说没大战八百回合,但也差不。
第二天清晨起来的时候,时清有一种原地辞官回家种红薯的冲动。
怪不娘两天写辞去都御史一职的折子写的那么毫不犹豫,感情也想跟夫郎一起过过赖床的日子。
每天看娘早起上朝,还以为都习惯了呢。
若是平时,时清可能赶上户点卯也就算了,但今日必须要上朝。
因为朝会上要商量钱家的事情,不去不行。
钱焕焕今日重新递折子,把昨晚的请求再说一遍。
时四皇女把钱大人私下里放了孙大的证据呈上来。
原本还请皇上三思的人,瞬不吭声了。
四皇女这时候拿出证据,就已经说明皇上的态度,若是再劝只会适反。
看来钱家这棵大树,是真的要倒了。
众臣表情不一。
龙椅上,皇上目光朝下一一扫过,将群臣神『色』收入眼底,缓声道:
“钱遇倾意图谋害钦差,私下里以权谋私放走罪犯,以及篡夺世勇侯一位,属实愧对朕的信任。”
“但看在老世勇侯的面子上,以及钱遇倾为官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剥夺钱家世勇侯的封号,罢免钱遇倾户尚一职,将钱遇倾囚禁在钱府,终身不出,余人也不探视拜访。”
“至刺杀钦差一事中的受害时清,原来的次五品提为次四品,接管户侍郎一职,协助新的户尚处理户诸事。”
钱焕焕跟时清共出列谢恩。
随着皇上这句话落下,众人看向时家母女的脸『色』都变了。
若是皇上随意找个由头斥责了时家,那还好,问题是皇上非但没有打压时家,反而在钱家倒了之后捧一手。
钱家垮台,朝堂失去制衡,难道时家这是要步入后尘?
尤是时清被破格提为户侍郎,这是要捧杀啊!
原本的墙头草顿时把腰杆立直了,决口不敢再提要时家关照。
而钱家党羽也是松了口气,看来时家也不会长久。
们现在就可以掰着手指头数日子,等时家母女从高处跌落谷底摔粉身碎骨了!
早朝之后,皇上将钱焕焕跟时鞠都叫到御房谈话。
而时清则等在御房面。
没过久,皇上让人把五皇女跟六皇女以及小皇女都叫了过来,先站在门口等候召唤。
五皇女来的时候,侧眸朝倚着廊柱的时清看了眼,以手抵唇轻咳着朝走近。
时清微微扬眉,站直了看向五皇女,“殿下,咱们私底下也没熟啊,你这老找我说话,容易让人误会。”
五皇女一怔,没反应过来,“误会什么?”
“误会你想巴结我。”
时清扯着身上暂时还是蓝『色』的官服,“我,户侍郎,户的二把手,咱俩还是保持点距离。”
“这衣服看了吗?马上就变成红『色』的了。”
五皇女明道时清被捧的越高下场越惨,但现在这种嘚瑟的语气说话,依旧觉气人。
硬挤出笑容,微微一笑,“那真是恭喜小时大人呢。”
五皇女道:“钱家倒了,倒是成全了你时家,只是有一句话小时大人说过没有,叫盛极必衰。”
时清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果断否认,“没说过。”
“……”
时清笑,“我这也有句话想跟殿下说,钱大人的例子就在眼,且行且珍惜。”
“像某些人要是嫌弃出身低,起点就比别人晚了一截,那完全可以早点走,在终点上赢过人。”
时清道:“只要死的早,地下的位置随你挑。”
整点阴活干也行,别留在阳浪费时了。
五皇女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攥起来,胸口血气翻涌,止不住的想咳。
硬生生忍了下来,哑声跟时清说,“且走着瞧。”
“别且了啊,今天就有的瞧。”时清抬起下巴示意五皇女朝门口看。
内侍抬脚出来,喊几位皇女进去,说是皇上有话说。
几位皇女都是还没出宫建立府邸的,目依旧在太学院里课,们只当皇上是照例抽查功课,根本没往他方面想。
就连五皇女都没想。
侧眸看了时清一眼,心中已经将时清跟时鞠被挂在墙头暴晒的画面都想好了。
光想想都觉格的舒坦解气!
钱家没了,而时家时鞠担任的都御史握有实权,时清任职的户侍郎也是拥有实权,皇上绝对不会允许时家独大。
只不过钱大人刚被罢免,皇上需要时清帮新的户尚在户立住脚而已。
等时清身上仅有的利用价值没了的时候,也就是时家抄家之日。
五皇女这么一想,整个人都舒坦了。
直到进了御房,皇上说:“来,你们的新太傅。”
新太傅?
谁,钱焕焕吗?
毕竟御房里就跟时鞠两个人。
六皇女本能的寒『毛』炸开,猛地想起几天的一幕。
那天跟四姐在御房里说李芸庆事情的时候,母皇的案上就放着时鞠的折子。
母皇当时手指点在那折子上,意味深长的说要给换个新太傅。
只当母皇吓唬,现在一看,原来竟是真的!
六皇女最怕的就是时鞠那张淡然内敛看不出情绪的脸了。
就像现在一样,你永远猜不到在想什么。
六皇女缩着脖子,小声问皇上,“母皇,新太傅是谁,原来的陈太傅呢?”
五皇女隐隐猜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看向站在案旁边的女人。
时鞠。
五皇女下颚紧绷,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怎么算尽了一切,没算到时鞠会辞官!
那可是都御史啊,少人想当都当不上的都御史啊!说是掌控着群臣生杀大权,仅凭一句话就能杀人的职位都不足为过。
说辞就辞了?
五皇女气到极致,垂在身侧的手已经隐隐发颤。
怪不时清有恃无恐。
恐个屁!
时鞠下来,都御史空出来。钱母倒台,户尚一位空出来。整个朝堂大换血,完全可以启用新人,最高兴的莫过母皇了。
原本分散年的权力一朝收回,怪不昨个戏的这么开心。
今早不管是罢免钱家还是提拔时清都格的干脆利落,因为时鞠在钱母倒下之,就已经递交了辞呈。
这不过是时家配合着皇上演给群臣看的一出戏罢了!
群臣以为的一家独大,从头到尾就不会出现。
们盼着时鞠倒台,结果一扭头,人家是太傅了。
倒霉的只有们自己。
五皇女呼吸沉沉,眼睛看向时鞠。
果不然就看皇上伸手一指时鞠,语气轻松,“这就是你们的新太傅,时鞠。”
“以后就不要喊都御史了,要叫时太傅。”
“至你们原来的陈太傅,几日就已经辞官回家丁忧了。”
什么丁忧,是觉趁现在跑最安全,免再过两年事情更。
一走,太傅的位置空下来一个,正好时鞠请辞了都御史的职位,皇上就把给补了进去。
都御史手握实权,这个职位从坐上去的那一刻就在罪人,说是不善终也不夸张。
只要退下来,满朝都是的仇敌。
皇上不是个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君王,把时鞠安在太傅的职位上刚刚好。
何况,时清是皇上新看中的人,还需要培养。
尤是太傅这个职位,就是个虚职,起来很厉害,但实没少实权。
而且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办差,很让人放心。
六皇女呆愣愣的看着时鞠,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呜呜呜想念陈太傅,把陈太傅给喊回来啊!
时鞠当了这么年的都御史,光是被扫了一眼都不敢放肆,更别说偷懒逃课了。
六皇女本以为自己是最激动害怕的,万万没想到旁边的五皇女比还激动!
皇上话音落下,时鞠敲定太傅一职。
五皇女刚在门口本就被时清气过一回,现在没忍住直接一口血吐出来。
搅『乱』了整池水,本以为能『摸』着时家这条大鱼。
结果人家上岸化龙了!
五皇女险些被气的就此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