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黑衣人跪了下去，成平脸上仍是挡不住的惊愕。

只见虞昭鸾一手拿剑，已经刺穿了黑衣人的胸口。

这不是成平头一次见虞昭鸾拿剑，只是看着她自黑衣人身上缓缓抽出长剑，那张染上鲜红的脸却是异常诡艳，冲天的火势仍在蔓延，可火光之处却映出她眼中嗜血的快感。

虽说成平也见过她与二殿下舞剑相比，却是不知道她下手亦有心狠手辣的一面，不仅半点不被血腥的场面震慑，甚至能在这些危险的处境下保持冷静。

这并非虞昭鸾第一次接触死人，可嗜血的快感却是第一次充斥在她脑海。成平若是刚才能带她离开就算了，可这黑衣人不依不饶实在烦人，左右都要毁尸灭迹的，最好的办法也不过是顺着这场大火杀了黑衣人。当她发现成平一直没有动过腰间的剑就知道不对劲了，想来是不敢牵扯二皇子进来，可这世上唯一能瞒住秘密的只有死人，如果今天黑衣人不死，那么定会后患无穷。

拔剑不过须臾，她试过的，可杀人这种事，她却没有任何体会。前世她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如今有了这么近的机会，她心里的念头更加强烈。拔剑那一瞬，她脑中只剩下刺穿黑衣人的念头。

如果欲望是毒液，那此刻虞昭鸾已无药可解。

鲜红的血液还在顺着剑端一点一滴流下，她知道自己脸上也跟着喷洒了血液，可她一点也没有害怕。黑衣人在她面前跪下，倒下，似是无力的纸鸢从天而落，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可他并没有立即死去，体内的鲜血还在源源不断流淌着，他却只能绝望地看着虞昭鸾，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中，正在一点点走进死亡的自己。

虞昭鸾头一次明白看着别人无力反驳自己而在面前耗尽生命的感觉，可这又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只知道此刻她心中异常快慰。她更清楚，如果今日倒在面前的叶廷南，只怕她做梦也会笑醒了。

可是黑衣人不是叶廷南，人生这场大梦她还没有做醒。

而就在她混沌之际，门外传来的声音彻底将她从梦境中拉了出来。

“夫人！”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