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鸾却是被叶元琮一并拉来听审的,她原本想着自己已经做完分内之事,便不用留在刑部碍眼了。奈何叶元琮不允许她提前回府,非要她一块听完审。而听到刺客如此说,她却愈渐疑惑。
看上去,一切理由都很充分。可既是如此,这群流民是如何确定慕容亓身在何处,又是如何得知上元佳节他一定会出宫,一定会走到街市?又是那么巧合地等到他和虞昭鸾两人一并回到马车停歇的地方?再单独下手,穷追不舍?
再者,一次失败,二次下手,可为何偏偏选在明溪湖再行动?只因知晓目标会再次查探此处?于是上演一场守株待兔?
他们就没想过,一个皇子出门,当真不带侍卫防身?
可眼前的刺客既承认了当夜在街市放火之罪,也承认了刺杀世子之罪,再到今日在明溪湖行凶,一切都看上去有了对应,却从来没有人来解释虞昭鸾心中的疑虑。
更令她疑惑的是,那夜追杀之人武功高强,就连她这种不会武功之人也看得出端倪,可今日抓获的刺客不仅作战犹豫,连杀伤力都不足当夜一半,让她如何得信这群人便是刺客?
可如叶元琮所说,景宗想看到是结果,没有人在乎过程。能抓到刺客便是皆大欢喜,又有谁会质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但她始终怀疑,叶廷南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态?
审问还在继续,刑部尚书还算负责,正在为各种罪证做最后的汇总,还确认了一下为何流民会前去明溪湖,原来他们只是将那里作为据点,正好那里养了一片花田,适合他们藏身。
只是不知触及什么,其中一个刺客突然激动起来,竟与尚书辩驳起来,仍旧为流民的处境打抱不平,又对慕容亓恶言相向起来,“便是你这异国之人!初来北国便是极灾之像!祸国之人!该死!该死!”
尤其言及激动,这人根本不顾自己还被锁链靠着,径直跃起,正要再次袭击慕容亓,满眼杀气腾腾。
慕容亓对这劈头盖脸的辱骂尚且无措,哪儿还顾得了这腾然袭来的刺客。
好在尚书大人连忙下令,“拿下!来人!快!快拿下!”
场面一度混乱,几个侍卫迅速上前制服这刺客,却发现这刺客一个转身,当场服毒自尽,七窍流血的模样,十分可怖。
虞昭鸾忍不住轻轻捂住嘴,只见这偏激的刺客倒在眼前,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明知自己是死罪,却还要这样抵死反抗,她到底是该佩服这刺客的胆量,还是感叹他的鲁莽?
但不论她如何作想,这场审问已经到此结束。
慕容亓走出刑部时,心情有些沮丧,他原本以为刺杀一事水落水槽,应当是高兴的。可是这忽然自尽的刺客满嘴辱骂,倒让他心里留了个疙瘩。
才走了没几步,叶元琮说道,“世子别多想,那刺客胡言乱语罢了。若是南方真有水灾,朝廷肯定早早递了奏折,父皇又岂会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