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送来的?”虞昭鸾又问了一遍,盯着那封信的表面,身子有些发僵。
“姚……二公子……”紫娉答道。
虞昭鸾叹了口气,随即打开信封。
“无情更作东风雨,错忆昔时,与卿别送。”
熟悉的笔迹,整齐的字句,诀别的语气,一切都恍如昨日。
虞昭鸾回想起初初拿到这封信时,她心里是多么绝望。
姚氏提亲的真相早已令她伤心欲绝,她本以为自己还有最后一方土地供为舔舐伤口,可姚硕又亲手斩断了她走向那方土地的路,逼着她选择另一条路。那时她以为人生至此,已到尽头,除了顺从,又该如何抵抗?
殊不知,她入了别人提早设下的局,本就逃不过。
即便她现下理智在上,也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见了如此熟悉的一封信,她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狂跳。
可……小哥哥怎么能如此残忍?他怎么会如此残忍?
虞昭鸾仔细检查起来,只见这字迹虽眼熟,走笔间却多了一股猖獗之意。要知字如其人,姚硕一向清润儒雅,端字平稳,饱满而收势,毫无锋芒,气势平健却又游龙顺畅,实为佳迹,怎会向他今日递送来的信上这般充满攻势?
她又抚上纸面,指尖划过寸处,眉心又是一跳。原是这纸张并非姚硕惯用的金帖,只是普通的洛纸罢了。要知姚硕好文,所用文具极有讲究,普通纸张不入他眼,更不提拿来书写。他向来珍视虞昭鸾在心中的地位,连送的信都只用金帖,原是这种纸张虽薄,但着字力强,可几百年不腐,且字迹保存完整。他要自己的心意永远留在虞昭鸾眼里,时时刻刻陪伴她左右,段不会选用普通纸张的。
虞昭鸾凉薄一笑,眼中凄婉,前世她但凡有一丝的镇定,便不会没发现端倪。可惜当日她被愤恨冲昏头脑,心中已然燃尽了最后的希望,因此错怪了小哥哥许久,逼得自己另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