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全,那侍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虞昭鸾心中了然,叶廷南需要人证,但并不需要眼前突然闯入的无名之人,司卫监监察事发之地,已是最有说服力的人证,可眼前人无法判断身份,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叶廷南向来斩草除根,一个多余的都不会放过。
周遭一如既往地沉寂,几个黑衣侍卫闻言,手里的剑正欲抽出,却听到叶廷南冷冷一笑,语气十分暴躁,“收回去!让那群不老实的在下面候着!”
果然,他不忍心。
虞昭鸾眼中无光,仿佛置身于这侍卫提醒之外,凤眸移下,却见叶廷南腰间隐隐溢出殷红,纤指伸去,却又不敢碰,“你……你伤得可重?”
不能太冷血,得打了个巴掌再给颗糖,前世叶廷南是这么对她的,那么现世她悉数奉还。
血腥味还不太足,明摆着是叶廷南自己处理的伤口,虞昭鸾却假装在意,满眼都是担心,“可是我刚才……莽撞了些,碰到了伤口?”
叶廷南才从烦躁中平复,终是抵不过虞昭鸾这一番带着三分暖意的关怀,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戏谑,眼中又有几分期待,“无事,小伤……你还未曾告诉我你的名字。”
虞昭鸾面色为难,咬了咬牙回道,“我也未曾询问公子姓名……且当今夜无事发生,公子……公子饶我一命,放我走吧……”
她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害怕得要死。
前世她从不曾欺瞒叶廷南,为了初见许下的承诺,她对叶廷南坦诚相待,自始至终都不敢欺骗叶廷南半分。到头来却发现,原来从头到尾受骗的,是自己。
她了解叶廷南,这个男人虽好美人,但百依百顺他不屑,欺上瞒下他痛恨,如今她当着他的面撒谎,若被叶廷南知晓,只怕她下场也好不过前世。
可是那又怎样,她最多不过逃不掉一个死字,左右她也死过一次,又怕叶廷南怎么算计到她头上来?她心中冷笑,若是连这个赌都不敢打,那她可就不叫虞昭鸾了。
她见叶廷南神色阴霾,一副摔破罐子问到底的打算,软了性子,轻飘飘地问,“那公子说,如何才能放我走?”
腰间的折扇早在刚才的暗室中掉落,她再没有藏于其中的匕首来防身,如果叶廷南还要追问,那她也没有办法。
叶廷南没有立即回答,凤眸微眯,自上而下打量虞昭鸾,忽的视线被她腰间一处晶莹吸引。
虞昭鸾注意到叶廷南视线,微微侧身收了袖袍,妄图挡住腰间玉佩的面容。
叶廷南却当那是宝贝,才使得虞昭鸾百般护着,否则当着他的面,她脾气也发了,却独独看护那块玉佩,眼中尽是揣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