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发现新大陆之后，你们一开始却是只是和那里的本居民做交易，反正就是低买高卖赚差价的那一套，之后你们把技术也学了回去，但劳动大多数都用来出海跑商了，有技术在手也没有住够的劳动力做到大量生产，所以你们就开始买劳动人口——”

“可怎么说你们都当过一段时间海盗。因为需求，所以发展，军事武器基础肯定比其他农业文明要好得多。加上又是商人，这怕是强买强卖，说白了就是拐卖。”

“《资本论》里有一话让我一直不是很清楚——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现在我还是不怎么理解，但似乎看到了例子——商人重利轻别离，不要是别离，对生命的敬畏之心也可以一同卖掉。”

沉默……

“姓姜的已经告诉了你？”百尸鬼说道。

它不是人，也没有眉毛，许三千看不出它在想些什么，现在的情绪有什么哪一种。

“对，之后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他了，你帮我补上了上一部分。如此看来，无尽金井一开始就是一个自私的谎言，将自身的罪恶散播出去，之后就是贪婪的欲望，海盗带着这个欲望将罪恶由抽象化成了具象——”

“在我以前生活的世界里，狗一旦咬了人，吃了人肉、喝了人血就会被相关部门特殊处理掉……据说它们吃了人肉就会疯掉，那么如果是海里的鱼吃了呢？”

黄巧听得糊涂。什么鱼？什么狗？感觉就像是上了一堂数学课，明明没有走神，却听漏了一大部分。

尽管如此，她还是知道了「无尽金井」并不是一口井，而是驱动着人们欲望的谎言。

这下鹰总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过该给的酬劳一分都不能少。黄巧想到。

可等了数十秒还没有收到系统通知，她看了一眼许三千，最后把目光落在百尸鬼身上，等待着下文。

百尸鬼嘴巴上方又裂开了一道口子，皮肉螺旋式向四周扩散，紧接着出现的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

“这是一次意外，没有人比我更想那些海妖消失——话说我也是受害者，不过只那一次海难之后，我倒是觉悟了……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怎样？百年之后还不是尘归尘，土归土——话题扯远了，我说出「无尽金井」的真相之后，希望你能真诚相待。”

百尸鬼将许三千提到眼前。血网般的眼球似乎变成地狱的入口，只要许三千摇一摇头表否态，他就会堕入无底的阿鼻地狱。

“当然，你还是说吧。我就在你手上，逃不掉的……”许三千将头侧到一边，不敢和它对视，说道：“姜村长不死，我不死——不过，你又如何保证你说的都是实话？”

“哈哈哈……我没有必要骗你，这是一场交易，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

见许三千没有回应，似乎很不相信的样子，它随后又说道：

“我对永生之神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