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刘云感到可怜兮兮,为自己的下场难过的哭了。之后,他买了回家的车票,急着进入候车厅,当检票员善意的提醒他车票上离发车时间仍然有十二小时时,他低垂着头,再也抬不起来,双目颦蹙,无力地看着前一个人的脚后跟,把检票员的关心当成了空气,只是简单的回复几个字,好像一字千金:我知道。
检票员耸了耸肩,冲刘云微笑一下,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消失在人群里。尊重对方意愿一向是她职业的操守,她知道自己该怎么把握这个度,虽然有时候好心促使她情愿多问几句不便说的话。
没人逼他在异乡的土地上建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庄园,也根本没有任何启示引燃心底一触即发的火焰,那是突发奇想自找的经得起实践的愿望,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最胆大的尝试,可是再遗憾不过了,实际情况如此糟糕。在嘘唏中、黑暗的幽寂处,刘云给左脸一记深深的耳光,羞愧使他无地自容,至小到大的令人鼓舞的想法依然历历在目,此前给予父母的无限暗示如今正式破产,失败向来不能代表今后的生活会怎样,但那种象征性令人为眼前缥缈的前景堪忧。
这不像是一次简单的人生失败,怎么看都会与另一种状况联系在一起:
可怜的宿命,失败的人生。
第八天清晨,想到行将踏上回家的路,刘云至少暂时从失意中走出来,尽管到后来才承认那是麻痹下的轻松,无望中的解脱像是自以为是的极大嘲讽。他阴郁的心情开始舒缓,大口的吸吮空气就像找回了年轻贪婪的心,一切忧而伤赶到脑后。
当天,难懂的世界被淡淡的薄雾幻化的像走进童话里,天空中悬浮着千千万万颗细微的水珠,为路人披上薄薄的轻纱,微凉的气候使人神清气爽,刘云拉着行李箱再次走向烟波浩淼的湖边,只为与这美景道个别。周遭的人稀稀落落,安静同如心情的注脚,好像他这个人只属于现在,早早有了一份老人心。
他站在湖边,发现和第一次站的位置一模一样,也许缘分使然。他不禁有些激动,情绪开始感性起来。眼前看见的比上一次更加神秘莫测,一种深深的情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这里,他想他应该做点什么。立即掏出别在胸前的钢笔,胡乱的从行李箱中取出一本书,但可惜是本英语字典,他看着它连连叹气,精神劲少了一半,惋惜没能履行来前的承诺——继续把单词背下去,直到把最后一个单词轻松念出来。
字典末页是一张空白的纸,他开始在上面涂鸦,且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而以往他会认为保持书面整洁是对知识最起码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