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不敢打扰先生抚琴，只得找个地方乖乖的坐了下来，观察起了他。

相比于林亦第一次见颜先生。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精神矍铄。

依稀记得，旧时候的颜先生，年近甲子，却满面红光，气色和气势半点不输给任何一个青壮年。

可林亦今天再看他。

两鬓斑白，老态龙钟，抚琴的手微微颤抖，静坐的状态好似一株朽木...

“来多久了。”

颜先生忽然问话。

“不久，也就是一两分钟。”

“我是问，距离你第一次来云雾山，多久了。”

“不记得了，只感觉一日三秋，已然过了好久好久。”

都说岁月不饶人。

此时的颜如玉，恰恰就是那样一个经历了无数岁月，行将就木的状态。

在他的身上。

林亦能感受到壮志未酬，也能感受到心力交瘁。

他不知道为什么，真实的时间其实并没有过多久，但颜如玉，却已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是啊，好久好久。”

“颜先生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

林亦不是个风雅的人，他不太能够理解颜先生的琴技，也不太能够理解他话里的意象。

他擅长直抒胸臆，他习惯不懂就问。

“你十卷了么？”

“嗯...”

颜如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颤颤巍巍的放下了琴，然后反过来问他。

“可惜。”

“嗯，是有些可惜。”

“不是有些，是非常可惜。”

林亦疑惑的盯着颜先生看，他不太清楚颜先生是不是也跟他一样，已经跨过了幸存者的门槛，成为了一个倒霉催的天选者。

但从颜先生的字里行间，他大概明白，颜先生肯定是知道天选者的问题所在。

“那颜先生可有办法破解？”

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林亦问出了他最感兴趣的事情。

“有，但...”

“但是什么？”

竟然有！

林亦惊了，这才放下了散漫的心态，一下子坐到了颜如玉身边。

“但代价很大，你承受不起。”

“我能承受！”

林亦很希望自己能再次回到幸存者的身份，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倾家荡产呢？

“那你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行。”

颜先生很磨叽，如果是平时，林亦大概没有什么耐心听他讲故事。

可现在不同。

他需要颜先生的帮助，这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

“曾经，有一个古老的家族，以夜观星象、奇门占卜发家，很快就成为了国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颜先生的话有些不着五六。

如果是末日前，林亦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老骗子。

“后来，因为占卜的作用太大，所以这里面的利益，便使得一些人陷入了疯狂。”

“再后来，疯狂的人们摧毁了这个家，只留下了一脉火种，侥幸延续到了今天。”

林亦知道，颜先生说的，多半就是他自己。

但夜观星象什么的，是真实存在的吗？

不是说林亦不相信玄学，而是说以他的见识和经历，根本就说服不了他相信那些东西。

但如果是放在末日后...

一切就不一样了！

“末日来临的那一刻，最后的火种得到了一些指引，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存在。”看书喇

“而这个特殊的存在，同时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名字，叫做：天命神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