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骤然疼痛，又一次埋怨自己，早知道将小优留在国内会遇见这种事，当时倒不如带着一起出国，也好过让她白白在病床上受苦了这么多年，本来一个俏生生的大美人，硬是成了这副皮包骨的瘦削模样。

这思绪她在她脑海中重复太多次了，多到已经收放自如了，只是心念电转地一闪，她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小优，文许来看你了。”

聂优依旧是先反应了一会儿文许是谁，巷巷机灵地跑来升起她身后的靠背，又将宽宽跨在肩上的病号服拢了拢，熟练地抬手捋顺聂优乱发，等聂优终于想起“文许”就是三岁开始五岁结束只有两年模糊记忆的邻家少年也就是巷巷口中的“竹马”李文许的时候，她已经条件反射地挂起迎客的微笑了。

李文许今天穿着白大褂，好像是刚从其他楼查房过来，脸上的表情有点难言的复杂，聂优看不懂，也不想看懂，开口先道谢，“这几年多谢你照顾了。”

文许手插口袋，倒像是个来查房的医生，声音淡淡的，“也是我没打听清楚局势，给你惹的麻烦，多上心也是应该的。”

聂优问：“文许哥是在这里工作吗？”

文许被她一句“文许哥”震了一下，斟酌了一下，“刚回国的时候因为你的关系找了这家医院，方便照看你的情况，后来我一个本家的大伯也在这里休养，我就干脆也进了这家医院，照看你们两个也都方便些。”

聂优的心跳忽然空了一拍。

只不过她反应慢，没想明白这忽然的心悸是从何而来，又对文许的大伯不感兴趣，刚巧外出活动的时间到了，简单又跟文许说了几句就跟着巷巷去花园了。

李文许站在自己办公室的窗边，眼睛看着下面做复健的三三两两，一直插在口袋里的手带出亮着通话屏幕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