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承宪应了一声，事实上他对老夫人与正妻之间那些龃龉心知肚明，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只针对宛儿一个，毕竟笙儿和双双也都是丞相夫人所出。

“叔父，”一道女声柔柔响起，“娴儿来相府许久，颇费叔父照顾，一直想要道谢，却怕打扰叔父，今日难得有机会，娴儿以茶代酒，向您当面致谢！”

菜是准备好了的，所以摆盘的过程很快，木娴从圆桌前站起，手里端着那盏茶，笑意真诚又有几分收敛，配上眸中眼睫刻意配合出来的温柔，真让木承宪有种在看木宛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瞥过身旁安静的女儿一眼，木宛神色依旧平静，轻轻抿了一口面前的茶。

他也端起自己的茶盏，“娴儿不必这么客气，你和柔儿来住小半月，我这个做叔父的却一直没能亲自去看看，也是失职。在相府住得可好？”

木娴饮了茶坐回去，抿嘴一笑，“那是自然，二夫人对我们姐妹二人的照料细致极了，我们实在是不胜感激。”

木承宪点点头，“那就好，以后多出府转转，有什么宴会之类的也叫姨娘带着你们去看看，多结识些朋友，玩得开心一点。”

木娴一顿，木柔垂下目光，少女仍是乖巧地应答，“是，叔父。”

木承宪率先动了筷子，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之后女眷们才开始陆陆续续地动起筷子。

因为是晚上吃饭，木宛的白绫摘了，左手放在膝上，右手时不时拿着公筷给木双和木承宪布菜，丞相府礼教严苛，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安静极了。

木娴的目光时不时落在木宛身上，更多时候她想开口说话却被木柔在下面偷偷掐一把，于是只好跟着闭嘴乖乖吃饭。

木柔相较于小动作不断的木娴来说更为安静，她的目光更多落在木宛的筷子经常到哪里去，以及夹到菜后它们的最终归宿又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