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放着备用的衣物,纪无月找了鞋子和外衫给她穿上,亲自在小炭炉上烧热了水,放了酸梅粉进去,等水的温度稍微降下来便连同炉子一起推到木宛身边。
纪准盯着木宛沉默,沈熙云看着纪无月忙活,实在是有些无聊,便先开口问:“你就是都源郡主吗?我是沈太傅的女儿,闺名熙云,你可能不太认识我,但是相信我,我很关心你,所以可以告诉我你堂堂郡主怎么会如此形容狼狈地出现在离家不远的这里吗?”
木宛冰冷的手掌握上还滚烫的杯身,却没有放手的意思,纯色的眸子低垂着,散乱的长发几乎遮住她大半张面容。
纪无月下意识抬手要帮她将头发束一下,却对上了她有些警惕有些疑惑的目光。
她这才反应过来,这会儿的木宛心中,她是个男子,是不能给妻子之外的女子束发的。
纪无月摆摆手,示意沈熙云过来帮忙,沈小姐却装瞎,就这么直不楞登地看着木宛。
木宛的身子还在轻微地颤抖,垂眸看着那茶盏上的腾云纹看了好久才开口,声音依旧是令人心疼的粗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记得,我要带阿淮去皇陵祭拜淑妃娘娘,然后,然后......”
车厢内一片寂静,外面只有大雪簌簌落下的声音,显得这炉子里跳动的灯火愈发温暖。
没有人追问她,生怕给她什么压力吓到她。
木宛哽咽了几下,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最终还是勉强维持着声线的平稳,“我只记得,只记得有人在我面前死去,然后是,然后是我的手很痛,很痛很痛,我好害怕,然后,然后,我就,就不记得了。”
纪无月听得心一阵揪起,看她还算平静连忙追问:“那现在手还疼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