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洲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冷的天,站在外面做什么?
他站了多久?不冷吗?
为什么要像一个恶鬼一样一直缠着她不放,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这么难以原谅吗?
如果喜欢宋寒洲是她不自量力,难道连放弃都是不能被原谅的吗?
扶疏往后退了退,后脚跟绊在床边,跌坐在了柔软的床上。
昨天等了她太久的小儿子却没有因此被吵醒。
出神了好一会儿,扶疏还是换了衣服准备下楼。
不然等天亮了,小区里的人多起来,他们都会注意到站在她窗底下的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
“你舍得出来了?”扶疏还没能走到他面前,就听到了这句话。
这指责来得莫名,扶疏拒不接受:“我没让你等我。”
“第二次了,扶小姐。”
“什么?”
“这是你第二次耍我了!”他一动作,身上的雪跟着摆动簌簌落下,像是另一场风暴迎面而来,跟着他的怒气一直在抖。
扶疏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
Evil看着她,熬了一晚上的眼眶通红,含着失望和伤心,像是无处控诉找不到宣泄口般的暗流,闷在里面涌动不已。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扶疏张了张嘴,那些怨恨和指责堵在喉咙口,却对着忘记了从前一切的Evil无法说出口。
良久,扶疏才道:“下雪了,你回去吧。”
Evil看着她,像流星一般快速划过惊讶,很快就被压低的愤怒所代替,闷声不甘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
“怎么会没有?”
Evil冲她恼怒地大喊:“我没有工作,在这里没有身份,钱都花在了那张头等舱的机票。”
雪扑在扶疏脸上,有点儿凉,还很寒。
这会儿,正好是一天里气温最低的时候。
扶疏觉得哈口气都冻得喉咙疼。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站一晚上呢?
不冷吗?
扶疏自认为也算不上铁石心肠,小声提醒道:“你一晚上可以赢下三千万。”
“我赎身了。”
扶疏有点愕然,她不曾接触过地下场,但这么些年也不是白过的。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想从那样的地方脱身,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吧。
“为什么?”扶疏喉咙发哽,痒得厉害。
“什么为什么?”Evil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急又气,好像她问了一句很不应该的废话,没好气地吼道:“因为我他妈就想来看你一眼!”
雪落在她眼前,视线有点模糊,可这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却一字不差地落进了她耳朵里。
扶疏觉得难以置信。
有一天,世上有一个人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来看她一眼。
“好……”扶疏吸了口气,连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现在你看过了,可以走了吗?”
Evil站在雪天里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冻得人都麻木了,直到扶疏出现,心才迟钝又忐忑地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