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程继军戴着手铐的手抬了抬,抹掉了脸上的泪痕,重新坐了下来。他深吸口气,微红的眼睛看着安然,“你说过的话最好算话。”他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当然。”安然说程南怎么死的已经毋庸置疑,不过既然重新“复活”之后仍没有来找程继军,其中还有什么事,那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问题了。她从来不会『插』手别人的家事,何况对方还是程南。
程继军得到回答,干巴巴的嘴唇张了张,视线开始变得发飘,“尤雅的死虽然和阿南有关,但真正杀死她的,真的不是阿南。他知道尤雅的死后差点要疯了,甚至险些和我闹翻。但是阿南是好孩子,他懂得权衡大局。有的时候,我们都需要牺牲。
有的时候会牺牲别人,有的时候也要牺牲自我。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要背负的责任。阿南他明白这个道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段感情就毁掉整个程家的前程。
安然,有些事我不能说的太明白,但是你既然选择过来找我,问我当年的事,就一定是知道了有关当年事情的一些消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今天所说的都是事实,我是为了阿南,所以才答应你告诉事情真相,但有些事我不能说。
总之,你现在已经知道了阿南并不是杀死尤雅的真凶。那么能不能告诉我,阿南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想害死他?”
安然皱眉,“程继军,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么简单敷衍我两句就能从我嘴里套出你儿子的真正死因?我大老远跑到你这里来,难道就是想知道尤雅不是被你儿子害死的?你再开什么玩笑?”
程继军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要她相信杀死尤雅的另有其人,虽然她确实是因为程南而死,但程南根本不是凶手。那么真正凶手呢?程继军显然是知道的,但是他却只字不提,还说什么能说的只有这些!
安然既然已经听出了端倪,又怎么可能让程继军这么蒙混过关!想要知道程南到底是被谁害死的,他不说出点值得交易的消息,想都别想。
但是程继军现在都已经入狱了,他还在担心什么呢?还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反正谁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更不会来监狱里找他麻烦。他却对那个凶手的身份仍然守口如瓶。
程继军这种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外人又什么忠贞赤城的心,如果那件事那个真凶是他绝对不能说的,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根本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
真正的凶手实力在他之上,他如果随便就说出了真相,那遭罪的就不是他一个,而是他整个程家。
就像是他刚刚说程南的那段话,人总是需要牺牲。有时候牺牲别人,有时候要牺牲自己。程继军要背负的就是程家,所以他不说,其实也是为了他的程家。真凶显然用他们全家的生命做了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