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昭帝搁下筷子,朝成素大加赞赏,得父皇夸赞,成素笑着朝父皇道谢。
品过成素的菜式,太监上前揭开了景林所做菜,这道菜一显出,徐宁一怔,再听太监报出菜名,徐宁又一怔,这道菜居然和她做的一模一样,也叫江山万里?
徐子若早就知道宁儿要做什么样的菜献给父皇,现听见也看见,徐景林做了与宁儿的一模一样的菜,徐子若皱眉,这个徐景林莫非故意的?
徐宁和徐子若同时看向景林公主,二人清楚瞧见徐景林眼里的浓浓得意。
徐景林离开席位走上前,朝父皇见礼,“儿臣恭祝父皇福体安康,也祝我大梁世代江山万里。”
永昭帝哈哈大笑,“好,景林果然是朕的乖女儿,这道菜父皇一定要尝尝。”
太监把菜端至皇上面前,永昭帝提起筷子,细细品尝开这道江山万里。
徐宁望着端至父皇面前的菜式,越看眉头越皱,若说徐景林做了和自己同样的菜也没什么奇怪,可奇怪的是,怎么连装菜的盘子也一样。
为了配这道江山万里,徐宁专门找了一只颜色深点的盘子来装菜,现在景林公主不但同与自己做同样的菜式,连盘子都一样,这是否有点不寻常。
徐宁视线降低,去看最后盖着盖的盘子,这一看,徐宁眸子圆瞪,最后那一盘根本就不是她所做,那盘子是父皇专用的器皿。
徐宁当即明白过,这个徐景林定然是故意把自己所做的菜据为己有,还大言不惭的说那菜是她做的。
徐宁想反驳,现在却是反驳不了,就算当面揭发徐景林剽窃了她的菜式,徐景林必然不承认,若自己极力指证的话,反而让自个显的有疯狗乱咬人的意思了。
回想方才徐景林的得意目光,徐宁总觉得有种浓浓的嘲讽意,原来不是自己看错了,果然是她在阴自己。
望着最后那被盖了盖的盘子,徐宁紧张的手心冒汗,就怕盖子揭开,下面是什么人无法吃的东西一类,要那样的话,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被徐景林剽窃的这道江山万里,徐宁可是花了心思做的,或许因为太独特的缘故,永昭帝还多吃了好几口。
他一边吃一边点头,“景林的这道菜才做的不光寓意好,连味道也不错,好。”
“既然父皇觉得不错,那请父皇多用点。”徐景林道。
被闺女一劝,永昭帝果然提起筷子又多吃了几口。
看父皇吃的开心,徐宁心里不是滋味,明明是她做的,却让这个徐景林拿她做的东西在父皇那里讨了喜,越看,徐宁心上越不是滋味。
看皇上吃的开心,彩艳也皱眉,她知道徐宁做的也是万里江山,她给长宁公主的菜里加了好些加工过的木薯粉,皇上只要吃了加过料的菜,必然会拉肚子,到时候,长宁公主即便不会被怎么样,也会在皇上那里失了宠,可现在看皇上把景林公主所做的江山万里吃个没完,那呆会,皇上还会再常长宁公主做下的么。
永昭帝放下筷子,给徐景林一些封赏,因着小小的一道菜,居然得了父皇赏赐,徐景林高兴至极,笑着退回席位上,回席位的空子,还狠狠的瞪了眼徐宁。
徐宁没理会对方投来的毒目,她手心冒汗不停。
徐宁眼睛盯着太监拿开的盖子,盖子揭开一刻,捏紧的拳头依旧没放松,看着那一盘白白的东西徐宁了然,徐景林果然把她的菜调包。
看到最后一支盘子里装着一盘白白的东西,彩艳也瞪大眼,难不成自己搞错了,把木薯粉下到了景林公主所做的菜里?
细细回想,不应该呀,膳食司里的一位小太监同自己关系要好,他骗谁都不会骗自己。
然而现在,长宁公主所做的万里江山成了一盘白白的东西,那岂不是说,刚才被皇上吃过的万里江山,就是那盘被下了料的了。
彩艳没敢吭声,当下只静观其变。
莫说徐宁和彩艳不知那白白的东西是什么,连徐子若也被整晕,宁儿做的什么他最清楚不过,怎么会成了这东西?
这什么呀?
上首永昭帝也伸长脖子看,看着那白白的东西一阵,问:“这,这是何物?”
不等谁说话,立一旁的尝菜太监用手捏起一撮放嘴里尝尝,尝过他说道:启禀皇上,这就是一盘咸盐。”
咸盐?
这两个字使得殿中人你看我,我看你,徐宁本来紧紧捏住的拳头也放松,只要不是什么有害的东西,她就不怕。
瞧一旁席位上的徐景林,眼底显出你完了的架势,徐宁反而越放松下。
被徐景林换了菜就换了菜,换上咸盐还好了,还以为是不能吃的东西呢,若那样,即便自个的嘴能把死人说成活的,今儿这一关怕也不好过,但被她把自己做下的菜换成了咸盐,徐宁却放松下。
永昭帝听说这是一盘子咸盐,面上很挂不住,他看向徐宁,问道:“宁儿,你给父皇祝寿,干什么要为父皇送咸盐呢,这有何寓意?”
徐景林端着一脸的幸灾乐祸,目送徐宁离开席位,徐景林现就等着徐宁说,自己换了她的菜,只要她敢说这话,徐景林相信,把母妃教的那些话托出,徐宁一定会被父皇斥责。
徐宁行至上位前,面朝永昭帝一拜,“儿臣恭祝父皇万寿无疆,儿臣送咸盐,确是有寓意的。”
徐景林得意的脸上笑容消失,徐宁居然承认下她给父皇送咸盐,这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永昭帝放开一旁的陆云媚,坐正身子道:“那你说说,你送盐给父皇的意思。”
徐宁清清嗓子,“送盐给父皇,一,盐乃百味之首,再好吃的菜,没有盐做调料,吃起来便会淡而无味,盐是任何人或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味调料,就好比父皇,我朝一天也不能没有父皇。再者,儿臣知盐乃国家根本命脉,一个国家若缺了盐,等于软肋暴露在外,大梁盛产食盐,很多国家得通过我国来购买盐,只要咱们把盐牢牢掌握在手里,缺盐的那些国家,他总归要看父皇的脸色行事。这三么,也是儿臣今日最终的目的,儿臣祝父皇延年益寿,福泽延绵,大梁江山延传百世。”说着,徐宁跪下叩头。
徐宁的跪倒使得其他人也离开席位,朝皇上叩头,万寿殿中齐呼,“恭祝皇上延年益寿,福泽延绵,大梁江山延传百世。”
这一下使得永昭帝龙颜大悦,他说道:“诸位爱卿平身,朕的长宁小公主也快快起来。”
其他人退下,永昭望着徐宁道:“真没看出来,朕的小公主还是一位女才子,用点点盐,能说出这么多的大道理。”永昭帝想了想,又道:“宁儿,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尽管开口,只要朕能办到,朕一定满足你。”
徐宁视线落在陆云媚身上,望着陆云媚将其上下打量。
陆云媚随着徐宁的视线打量,不由的心提起,倘若徐宁要求皇上将她赶出万寿殿,陆云媚相信皇上会这么做,看着徐宁望她的眼神,陆云媚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望陆云媚半宿,徐宁收回目光,道:“父皇,儿臣现在还没有想好、我想要什么,我能否先要个父皇的恩赦,等着有一天,我想好了我需要什么,再来朝父皇请求赏赐,这样可否?”
永昭帝呵呵笑:“好你个小精灵鬼,居然给父皇下套,好,父皇应了,但父皇话要说在前头,将来你所要求的,不能违背大梁律法,不得有违祖制,你所要求的、还得是父皇能办到的,父皇才会答应你。”
徐宁道:“儿臣遵旨。”
徐宁返回席位上,与景林公主视线触及,坐下,她狠狠的瞪了徐景林一眼。
徐宁的这一眼差点没把徐景林的鼻子给气歪,一切都很顺利,然而千算万算没算到,徐宁凭着一张巧嘴,居然把今日的事糊弄了过去,不但如此,还得了父皇应她一件事的恩赦,徐景林的后槽银牙都快咬碎。
吕贵妃坐在席位上看着适才一幕,前一刻见彩艳给她点头,吕贵妃明白彩艳已经做好了该做的,但谁能想到,徐宁献给皇上的不过是一盘食盐,食盐皇上又不可能当饭吃,把手脚做在食盐里,能有什么用。
吕贵妃扭头看向彩艳,彩艳原本想着、等宴会结束了再告知娘娘她的猜测,然现在就见娘娘望着她,彩艳知道,娘娘心下犯了嘀咕,她只得凑近娘娘耳畔,告知主子,长宁公主做的才是万寿无疆。
短短一句话,吕贵妃马上反应过怎么一回事,顺着看过去,瞧坐在下方席位上的徐景林、总时不时的瞪着徐宁,吕贵妃当即就懂了,那盘食盐是徐景林给徐宁换掉的,而景林公主则把徐宁做的菜式据为己有,那徐宁做的菜去皇上面前邀功。
吕贵妃本来就气着,这下子越发的气,微思便捋顺,帮徐景林的必然是她娘李贵妃,这个病捞鬼躲在自己宫里不出门,却想拿女儿搅动宫里的风云,这下失算了。
吕贵妃稍一寻思就明白了,李贵妃整徐宁的缘故,她听说了御花园里,景林公主给长宁公主磕头的事,没料两方同时出手对付徐宁,反而造就这档子事。
吕贵妃虽气,不过气马上也消了下去。今儿这事自个不说,谁晓得她派彩艳给徐宁做的菜里动手脚,这下好,没整到徐宁,反而把那个病捞鬼狠狠的整治了,也不算自己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