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着,怎么用不着,莲儿姐姐好歹是我的远房表姐,我们姐妹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徐子若呵呵笑,送徐宁往正芳宫。赶在天黑下时,二人也到了正芳宫大门口,行至门口却看见绿秧于宫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
绿秧瞧公主回来,忙迎上前:“公主,皇上派人来传话寻你呢,你赶紧去看看吧。”
“父皇找我?”
“没错,中午时皇上就派人过来找你,到现在已经派人过来了好几回,你要再不回来,恐怕皇上要发火了。”
徐宁同徐子若对视,既然父皇传唤,那就先去见父皇。
徐子若想了想,说道:“走,我陪你一起去。”
御书房里,永昭帝正一本一本的批阅折子,听见太监通传,他放下手上朱笔坐端正,踏入书房门的两位小娃娃朝他而来,行至龙案前跪地叩头见礼。
永昭帝起身绕过龙案,踱到女儿和儿子面前,才说道:“都起来吧。”
待跪地二人站起,永昭帝看向徐宁,“怎么这打扮?”说完他又想起,宁儿今天被子若带着出宫了,所以才会打扮成这模样。
永昭帝把视线投给徐子若,“你是当哥哥的,怎么能带妹妹随便出宫呢?”
“父皇,我……”徐子若要说什么,被徐宁一把揽住永昭帝的胳膊,“父皇,你不要骂子若哥哥了,是我央求他带我出去玩的,我们这不赶着回来了么。”
永昭帝被徐宁扶着落座一旁凳子上,坐定,永昭帝说道:“宁儿呀,你现在已然是皇家的长宁公主,不再为民间女子,你得习惯宫里的生活,堂堂的公主,怎么能随随便便的抛头露面出宫去呢。”
“父皇,成素姐姐不也经常抛头露面么,怎么成素姐姐行,我就不行了。”
“你跟成素怎么能比,成素已出阁,她有自己的公主府,你要是也想要和你大姐一样,那就赶紧长,长大嫁人之后,你爱去哪里游玩就去哪里游玩,那时父皇自不会再管着你。”
徐宁嘴一撇,道:“女儿才回到父皇身边,才不要快快长大,早早嫁人,宁儿要陪着父皇。”
永昭帝被女儿的表情言辞逗乐,他笑了笑,“放心,没把你在父皇身边留够,父皇也舍不得你嫁人,父皇不让你出宫是怕你遇见危险,你可明白父皇的苦心。”
“女儿知道,父皇放心好了,女儿将来出宫自有分寸。”
“还有将来,你把父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永昭帝看向一侧没的儿子,展出手,“拿来。”
徐子若怔愣,“拿来,拿来什么,父皇?”
“把朕给你的腰牌,给朕还回来。”
徐子若连连后退,“父皇,你怎么能这样,腰牌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你现要回去,有点不讲理了吧。”
“朕当初给你腰牌时说过,只要你不干出出格的事,谁见了那个腰牌,都会如见朕的面,今日你却用腰牌带着宁儿出宫,这么大的事,若非宫门守卫来报,朕都被蒙在鼓里,是你失信于先,朕现在要回腰牌,有何不妥?”
徐宁连忙道:“父皇,是我求哥哥带我出宫去玩的,这怎能怪哥哥,况且我离宫又没去别的地方,只看了莲儿姐姐和父王,父皇若不信,可以派人下去问问,看我乱跑了没,求父皇不要收回哥哥的腰牌。”
永昭帝看看儿子,再看看依在身边的女儿,他说道:“宁儿,不是父皇阻止你出宫,你去看陆莲儿父皇没意见,但齐王府,你以后少去。”
“为什么,父皇当初不是说,我可以为父王尽孝么,为何现在又说,我要少去齐王府?”
“父皇不是阻止你给齐王尽孝,而是让你要晓得人多口杂,你是父皇的女儿,但是被齐王收成了义女,咱们这是皇家,你认叔叔为义父,这事搁在民间没什么,但你身上流的是皇家血,你若与义父走的太近,会给你、还有你母亲身上泼上脏水,你懂不懂父皇的意思。”
徐宁怔愣,寻思片刻明白了永昭帝在说什么,“父皇,谁会给我和母亲身上泼脏水,我是您的女儿,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有谁不相信么?”
永昭帝手抚上徐宁脑袋,“孩子,你是朕的女儿,朕没有怀疑过,但保不齐有那眼红的,会想方设法的给你和你娘身上溅泥点子,你记住,父皇疼你爱你是真,父皇想保护你也是真,然而父皇再是多么的费力保护你,你自己也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千万不能让旁人钻了空子,知道么。”
徐宁皱眉,她明白父皇定不会平白无故的给她说这些话,定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父皇才会专门给她说这么多。
徐宁下意识的点点头,“哦,我记下了。”
“既然记下了,就回去早些休息,往后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宫里呆着,等你长大出阁以后,那时你想去哪里游玩,父皇都不会再阻拦你,好了,天色已晚,下去休息吧。”
徐宁端立父皇面前,朝父皇屈膝。
徐子若瞧父皇没有再朝他要腰牌,也忙弯腰抱拳,随徐宁见过礼一道退下。
瞧儿子闺女出去书房门,永昭帝传唤太监进来询问,那两嚼舌根的宫女和太监如何了,太监弯腰低头道:“回皇上的话,已按照您的吩咐,将他们杖杀。”
永昭帝点头道,“听着,以后再听见这样的闲话,无需请示朕,直接杖毙。”
太监接了令弯腰退下,御书房里只留永昭帝一人,永昭帝起身离开所坐之处,朝书房门口踱过去。
望着天上月,永昭帝于心中默默道:红玉你放心,朕一定会保护好咱们的孩子,不叫他们受任何人的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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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所有的思绪停留在御书房里、父皇给她说的那些话上,到底什么人在父皇面前嚼舌根,嚼舌根之人在父皇面前说了些什么。
因永昭帝的那些言辞,徐宁再度对她的身世起了疑,父皇所说她自是听懂,必定是有人说自己或许乃齐王的闺女让父皇听了去,父皇才会专门给她说那些话。
睡不着,徐宁披上件衣服下地,坐在正芳殿里想心事,旁人到底怎么传的徐宁不知道,但看父皇那阵脸色凝重,徐宁晓得,父皇必然生了气。
先不理父皇会如何处理那些嚼舌根之人,徐宁当下猜测开,什么人敢在宫里编排有关自己的传言,都不要命了么,在宫里随便编排主子,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徐宁胳膊肘桌上手撑脸,细细寻思半晌,她便猜出来故意编排自己的幕后黑手是谁,其实这也无需多猜想,除了那个女人不会再有旁的谁。
入宫这多日子,徐宁已经打听清楚,当年娘亲离宫,多半是由于吕贵妃的原因,即便没有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过,徐宁也瞧的出来吕贵妃很恨母亲。
况且在村子里遭遇的杀手就是吕凤萍派去的,那个女人能派人去杀母亲,如今又想方设法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不很正常么。
吕贵妃和母亲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怨,母亲已经过世了,她居然还要这样处处针对自己,那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桌边坐许久,徐宁起身朝窗子边上。
推开窗扇望着天上月,今晚半月明亮,明亮的半月里似乎显出母亲的那张脸。
徐宁望着月亮喃呢道:“娘,你让我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我如今已经入得宫里来,可入了宫,每踏出一步都是那么难,娘,请你给我点指引吧,下来我该怎么办。”
望月片刻,徐宁关闭窗子返回床上又躺下,无论前路有多困难,也要一步步的走下去,不把母亲遭人陷害的疑团解开,徐宁无法安心,无论将来有多困难,也一定要坚持下去。
缓缓闭上眼,徐宁渐渐入梦。
徐宁睡着了,有人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盛泽殿中,吕凤萍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的贵妇,彩艳就立在一侧。、
听完彩艳禀报,吕凤萍诧道:“皇上把小木子和春如杖毙了?”
“的确如此,奴婢刚开始还不知道,侍卫们抬着小木子和春如的尸身出宫时被人瞧见,这才传到奴婢的耳朵里来。”
吕凤萍哼道:“皇上还真是在意徐宁,下面的人不过随便说说,他居然将小木子和春如都给杖毙。”
“娘娘,从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皇上果然在意长宁公主,您想找长宁公主出气,恐怕不容易。”
“纵然比登天难,我也不会让徐子若和徐宁有好日子过,他们的娘是娄红玉,本宫说过,只要同娄红玉沾上边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吕凤萍离开板凳站起来,穿着寝衣踱开步,踱步几圈她说道:“徐子若毕竟为皇子,他也一直养在皇上身边,咱们就算想动他,终归也不好下手,但这个徐宁自幼长在民间,若连她都拾掇不了,本宫岂不是太失败。”
彩艳寻思片刻,道:“娘娘既然讨厌他们兄妹,为何不想个办法在宫外将他们解决了?”
“你以为我没想过,但自从出了雾山黑熊一事后,如今六皇子每回出宫,明着看是一个人,其实他身后必然跟着皇上派出的暗卫,有暗卫在,你叫本宫如何下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