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入夜的原因,这村子此刻异常静谧,几个人走在稍显荒凉的土路上,路过的低矮平房皆是大门紧闭,毫无声息。
清冷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似乎正如飒风所说,这里的人日落而息,没有半点夜生活。
四个人走在飒风和追暮身后,唐逆脖子上的[血压测量仪]一直安静无响,她看着两人的背影,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靳洛炎牵着她的手,一双漆黑的眼在月光下来回扫视,沉着透亮。
走着走着,唐逆忽然侧目,看向一边。
靳洛炎停下脚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微微一拉,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夜幕下,一座平房前,靠墙立着些简陋的农具。
唐逆盯着那个倒下的锄头,若有所思。她刚才明明看到它是靠立在墙上的。这么一转眼的功夫——
难道是风?
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可是空气如同这夜色昏暗凝滞,哪里有风?
而且她也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阿瑟,血压测量仪没坏吧?”
阿瑟显然在睡觉,听到声响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这家伙最近长得很快,现在外形已经是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了,只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嗜睡。
“……啊?没坏啊,怎么了?”
唐逆闻言心一定,“没事,你睡吧。”
“……哦。”
“没事。”她晃晃脑袋,又低头看了眼胸前的[血压测量仪]。
靳洛炎的目光在那个锄头上一扫而过,拉着她跟上前面的人。
惟肖这会儿已经憋得瑟瑟发抖,连走路的姿势都扭曲了,“还有多久到客栈啊?”说完浑身一个激灵。
话音刚落,就见前面出现一间两层楼的屋子,算是整个村子最高的建筑了,从这里看过去,能隐约瞧见稀疏的烛火,在黑暗中散发着忽明忽暗的微弱光芒。
飒风和追暮带着他们来到客栈前,敲了敲门。
门开启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来。那些深渠沟壑似的皱纹里,夹着一双透着精光的眼睛。
飒风挤过去,“老先生,他们到了,之前说好了的。”
老先生把门开开,神色冷漠地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四个人,然后转身,“进来吧,再晚,我就不等了。”
飒风笑笑,退到一边,让唐逆他们先进,“几位里面请。”
唐逆走进去,好奇地四下看看。其实这哪是一间客栈?顶多算是民宿。
惟肖哆哆嗦嗦地夹着腿,挪进门里,“快点儿,我真憋不住了。”
老先生看他一眼,指指楼上,“你们的房间都在二楼,这里拢共就三间,全给你们了,我今晚还得去儿子房里住,所以没人伺候你们,进屋了就赶紧睡!”
说完,就端着烛台,蹒跚着脚步走了。
沧桑的脸上满是不耐。
唐逆看着他的脸,总觉那张脸蒙着一层淡淡的灰,满是死气。
惟肖和惟妙也是同感。
飒风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阴暗,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在烛光的照射下,眼底两片巨大的阴影。
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两下。
他看着唐逆,眼珠子的焦距忽然收了收,上前一步,语气僵硬,一口气不断歇地说,“这老头家里先后丢了儿子和孙子前几天儿子回来了孙子还没找着。”
兄妹俩闻言恍然。
难怪了!老人家不见了孙子,心里肯定难受。
惟妙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