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洱曾经住的房子小太监不能住,只能去耳房的塌子上凑合,只是这塌子比他睡得大通铺舒服多了,人少味道还不臭。
小太监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果然啊,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草的命都比他们这些贱/人金贵呦。
……
“殿下,小吉子已经下去了。”李公公笑眯眯的,挥着拂尘:“您还有什么吩咐?”
“唔。”江洱收回看向废宫的目光,摇头:“备衣,我去见父皇。”
“可是七皇子……”
李公公下意识开口。
江洱淡淡的瞥他一眼,看的李公公心底发凉,浑身僵硬,在原地站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啪啪啪’
他狠狠甩自己三个嘴巴子:“我让你话多!”
老是被五皇子的年龄『迷』『惑』,这样下去他迟早死在自己的疏忽大意上!
当年李贵妃身亡,年仅十岁的五皇子如何从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变成如今的地位,他这个贴身大太监是最清楚的,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十二岁主动请缨奔赴战场,出生入死,五年之后得胜归来,一跃成为皇帝最受宠的皇子。
就在各路人马的观望中,五皇子发布了第一条指令,照顾废宫里的一株草。
想到这里李公公拍手叫好,这种让敌方『摸』不清意思的行事作风真的厉害,想想看,就在大家以为拥有军功的皇子要借势参与这场权利之争时,人家大手一挥开始养花溜鸟了,你懵不懵?想必皇位上的那位同样懵了吧。
嘿,懵了就好啊,太监总管那个位置他真是肖想的太久了。
这边五皇子换好皇子服,毕恭毕敬站在御书房外。
“小五是吧,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唔。”
九角铜鼎里飘飘渺渺着龙涎香,九五之尊坐在香后看不清神『色』,江洱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稳若磐石。
‘啪嗒’
香鼎里溅出个火星子,总算打破一室的沉寂,皇帝终于放下笔,起身,亲手扶起这个从未关注过的儿子。
“这次皇儿立大功,可有什么想要的。”皇帝坐回香鼎后,敲了敲椅背:“朕且听听。”
刚坐上椅子的江洱复又跪在地上,以额触地,一拜到底:“父皇,儿臣恳求父皇让母妃葬入皇陵。”
李贵妃当年身死,因疯病并不能葬入皇陵,只能葬在离皇陵不远的山坡上,如今听江洱提这种要求,皇帝目光莫测的盯着他,也不知信了几分。
“你可知身残之人并无资格葬入皇陵?”
“儿臣知道。”
‘啪’
“知道还提!胆子不小!”
皇帝突然震怒,吓得外面小太监『尿』了裤子。
江洱依旧面不改『色』,继续以头触地:“父皇息怒,请父皇成全。”
“死不悔改?”
“父皇息怒。”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指着他:“朕问你最后一遍,不改?”
“请父皇成全。”
“就算用你所有军功来换?”
“儿臣愿意。”
一连几个问题下来,江洱异常坚定。
慢慢的,皇帝的脸终于还是缓和下来,紧绷的手也重新握住桌上的『毛』笔。
“既然如此,朕准了。”
“谢父皇,儿臣告退。”
说罢后退离开。
御书房重归寂静,门口『尿』裤子的小太监被拉下去,生死不知,大太监端着茶过来,轻声道:“陛下,润润嗓子。”
“恩。”轻轻嘬了口茶水,皇帝眼皮不抬:“小五倒是聪明。”
“毕竟是陛下的儿子,哪里会差。”
“倒也是。”他哼笑:“不过还是太嫩,且让朕再培养两年。”
大太监头勾的更低,所以没见皇帝眼里的算计。
呵,他的皇位,小五小七,谁有本事谁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