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都是广阔平原,便于骑兵驰骋,所以,我军难以与敌军野战争锋。但是这一带同样河渠密布,前宋曾经在这里修过溏泺,如果能善加利用的话,足以在此生根发芽。在地利上,我与蒙古各执牛之一耳。”
冯达嘴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文绉绉的词,让高俊嘴角微微翘起一下。
“既然天时已失,地利各占一半,那我军能够指望的就是人和,要挑动当地百姓的抗蒙情绪,让丁壮加入军队,武装起来,对抗蒙古铁骑。”
这个回答,基本在高俊认识的框架之内,不过他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具体点,我给你留下一个营的兵力,再加上代管的两千人,在一年半之内,你有没有把握将整支军马发展到万人以上——我要的可都是像咱们正军一样的精兵强将。”
“我已经胸有成竹!”在过去一段时间,冯达按照高俊当年的办法,连续走访了许多队伍中的河北士兵,又从图书馆借来了大量资料,与手下的参军们仔细研究商讨,终于形成了一个初步的草案:“想要在河北坚持下来,我看最好的地方还是信安周边这一片水网纵横之地,而要想抵挡蒙古人的侵袭攻打,首先要建立多层级的网络。以坚固的城池和高沟深垒为核心,在周边地区广泛的布置探哨和游击队,帮助我窥伺敌军动静,骚扰敌军,他们的家属也都集中到咱们根据地内生活,这一地区收获的粮食也应该送往我们的城池之内以供养军马,敌军要是胆敢来收税,就赶出去,要是来进攻,就打出去。”
“打出去,这话我喜欢,但如果蒙古派出两三万军队来攻打你的根据地,你打算用什么招数把他们打出去?”
“建立多层级的防御体系,核心自然还在于高墙深垒,以密布的水网和沼泽来限制敌军四蹄,以我精锐步兵野战抗衡,或者收入城内拼死抵抗,蒙古人到现在也没法在河北站稳脚跟,他们的一次猛攻,据卑职估计,不会超过四十天。
当然,最好的防守是进攻,与其让蒙古人围攻根据地,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去,收取各地的粮食,征发各地的丁壮,这样削弱敌军的实力,让他们供养自己的军队都难,更别说像咱们根据地发动强攻了。”
高俊听得非常满意,以至于他第一次用冯达的字号来称呼对方:“叔至,看样子,总管河北军马的事情是必须要交给你了,这次你一定要带好赵永他们,与高阳公搞好关系,经常与河北的其他各路义军联络。当然,也应该争取将他们收编至麾下,但不要显得太霸道,这件事确实困难,让赵永帮助你。”
冯达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高俊的任命。而就在此时,太平军前锋已经窥探到了敌军的主力兵团所在的位置。
既然是在敌后发动袭扰,那高俊的目的当然不是仅仅吓木华黎一跳,他打算趁着蒙古主力分别在河北的西南西北,与彭义斌、靖安民这两个难缠的家伙交战之际,迅速插入敌后,敲掉敌军边缘的一两个兵团,削弱敌人的力量,迫使敌人取消对彭义斌和靖安民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