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阳和他们都跟着全营已经开拔到了兖州,作为全军的总预备队行动,而在他们西面不远的单州,太平军作出了全力一击的姿态,招致了对面蒙古纲的激烈反应,这位元帅左监军开始收缩兵力,应付高俊可能的激烈行动。
在此期间,蒙古纲也连续两三次遣使到高俊这边,责问高俊为何在大敌当前之际与同袍刀兵相向,而高俊也很不客气的回信,要求蒙古纲立刻停止摩擦,将军队从沿岸撤回,并且开放河道,允许高俊的商船行动,不然的话,就算是闹到官家那里,高俊也绝对不会松口的。
“现如今,蒙古纲已经紧张起来了,是时候将部队派到前线,通过一连串的进攻准备,给咱们的老朋友松松筋骨了。”冯达很快就给一线部队下令,在单州进行集结,做出即刻要进行进攻的打算。
蒙古纲果真以为如此,立刻也将自己的队伍向单州对岸集中,在归德府到黄河沿岸之间摆下大寨,操练军马,骑兵往来奔驰,试图震慑太平军。
这样的摩擦连续持续了三四天,太平军却一直没有动静,让蒙古纲这边也心下狐疑。
从十一月初八开始,蒙古纲又在西北方向增加兵力,尤其是新东明县城一带布置了近万人马,以阻止太平军从这个方向突袭开封。前线传来的消息错综复杂,有不少蛛丝马迹显示,太平军可能会选择在这一方向进行突破,以一种近乎于逼宫的方式来向金朝朝野上下讨要说法。
山东与河南的两位大将出现了这样的摩擦,让整个朝廷为之震惊,完颜珣已经第三次遣使向两位主将这里来说和,严厉斥责他们的愚蠢行为,要求两家立刻罢兵言和,而高俊与蒙古纲二人则各自在上表里大倒苦水,声称是对方率先制造矛盾。
黄河沿岸一日三惊,让开封城内也人心惶惶,翰林院这边也一片乌云惨淡。
今天开封士子的聚会里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监察御史冯璧,他刚刚在归德府一带清查完当地屯田,赶回开封述职。赶上黄河沿岸的两将摩擦,因此这些开封士子们也请冯璧一同来参与聚会,向他询问蒙古纲那边形势如何,如果高俊真的发难,能否应付。
“蒙古纲也是久战名将,在治军上颇有心得,据我所知,其下辖军马披甲者有三万之众,临阵又可募集精壮近十万人,绝不可小视。一旦两军交手,恐怕高俊自保有余,但进攻不足,也不可能威胁朝廷,而蒙古纲能否跨过黄河攻打高俊,那也不大好说。”
“这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北方的成吉思汗铁木真率军亲征都不能荡平山东,蒙古纲连铁木真手下的木华黎、者勒蔑都抵挡不住,想要荡平山东,恐怕是痴人说梦。”李献能的意见非常明确:“诸位,北狄比岁入侵,朝廷危如累卵,此时能救天下者高俊一人而已。现如今还要与其屡生间隙,蒙古纲诚可杀也!”
“倒也不然,蒙古纲虽然与高俊不协,但高俊所作所为又岂是臣子之道,就算蒙古纲有所欺侮,他也应该率先向官家奏明,怎么敢调动大兵直接威胁?这不是兵变是什么?”王若虚又与李献能意见相左。
“慵夫,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武将不改率直之气,因而动以刀兵,这也是常理,如果朝廷能妥善排遣,也可以高俊为己用。可现如今却只以内外之分,处处护卫自家人,倘若北边再有警,谁人能用命呢?”
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下来,李献能在口不择言的时候,居然将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却又不敢说的金朝弊政全都点了出来:朝廷依旧是一个抓权非常谨慎,以自家人为核心的带有深重歧视的王朝。
正当众人不知如何再开口的时候,曹之谦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来:“蒙古纲上表朝廷,说高俊正在秘密打造船只,要渡河兵变!”